季海棠也不恼,将手里怕得紧的芸娘塞给了浊音拉着,笑眯眯说:“她身子骨不好,正歇着,还请姨娘您稍等,等她醒了再来言说。”转眼就叮咛人去请二少夫人:“你去找二少夫人来,就说姨娘来讨人,八娘子身子骨不好,接待不了姨娘,我们都做不得主,请她来做这个主。”

“你忘了老夫人说,等找了新婢女,就让环儿回老夫人那儿去么?”

正逢着谢允德从内间出来,就提声说:“是慧娘身边儿那丫头吧,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只是慧娘盯得紧,你拿她做甚么去!”

谢老太太奴了奴嘴,没如何说话。

谢沁芳一瞬觉悟过来,抚着额头说:“我这个欢畅昏了头的,差点子忘了给我们报好信儿的彩玉姐姐伸谢了。”

王姨娘听她是要抛洁净,总不能真把这点子破事儿闹到老太太那边去讨人厌,坐了半晌也就烂着神采告别去了。

季海棠就笑道:“不过是个婢女,送您也无妨,只是八娘子身边没人,我们送走带来总得有个交代,这选谁合适,谁能调配此人儿,我们不当这个家,都不是我们说了算,如果您真要这会子带人走,我们也不必去吵醒了八娘子,您带走则是,只是二少夫人来了,少不到手忙脚乱。”

谢沁芳听了以后立即令人去传动静等谢靖返来就请过来,季海棠在那儿坐了一会儿,不想撞见谢靖,就将谢芸娘留在那儿,本身领着浊音回了藏鲤院去。

季海棠安抚道:“不带,不敢带来了!”说着又想起谢芸娘也不幸,就低头问谢芸娘:“海棠姐姐给你再找个婢女陪你好么?”

娟儿说:“奴晓得,奴不求多,只求能照顾完娘子最后一程。”

谢芸娘又来窝在季海棠怀里,奶巴巴问道:“王姨娘是不是还返来,还带狗么?”

那姨娘脸上一白,冷兮兮一笑:“七娘子这话是说谁呢?!”

沈氏尽管顿脚拍腿道:“你先起来发言,嫂子这儿先应下成不成!”

季海棠听得心伤,仓猝将她扶好坐着,转头叮咛人去请大夫来再瞧瞧。

张大夫无法地摆了摆手:“娘子是聪明人,老朽也明人不说暗话,八娘子这体格是药养出来的,常日里就需好好养息、平心静气,动不得丁点儿气,偏她是个巧心机,不免忧思过分,此次赶上急火攻心,老朽也只能做到此处了,若...看能不能熬过本年冬雪了。”

已是四月气候,谢锦慧床榻前还摆了只火盆烘烤着,孱羸的谢锦慧捂在锦被当中暴露巴掌大的面庞儿,深陷的眸子子瞧见季海棠来了,淡淡地扯了一个笑出来。

季海棠还是是扯谎,将事情全推委在谢锦慧那头。

谢靖细细打量起她的神采来,看不见她有甚么笑容,反而笑了一声说:“你和她负气做甚么?”

二房那姨娘他们都见过,恰是前些日子跑到谢老夫人那儿去肇事儿的姨娘。

谢芸娘没受过谢靖的重话,听了过后哭得更短长,谢老太太就叫贴身婢女去抱谢芸娘,嘴里喝谢靖:“你吼她做甚么,都是你惹下的债!”

娟儿一时后泪如泉涌,砰一声给跪在季海棠跟前儿叩首道:“谢过娘子,谢过娘子,谢娘子拯救!”

王姨娘一瞪眼说:“这如何能......”

环儿在谢芸娘耳边一阵低语,谢芸娘点了点头,窝在床上到了半夜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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