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娘伸着脖子说:“你明天像石榴花,如何如许都雅?”
她撑着这一身儿同季吴氏给谢老太太贺了寿,就去同谢沁芳他们混在一处,谢沁芳拉着她走到门外去笑她:“你穿得如许标致,我六哥可看着你呢!”
季海棠眼角撇了撇谢靖,只见谢靖本日将辫子总在一处挽了发髻,带了顶翠玉小冠,穿的也是玄色宽袍大袖,又是斯斯文文模样,正站在男人群里谈笑,底子就没看她,她才知伸谢沁芳是玩弄她,转脸就推了谢沁芳一把,笑骂道:“管好你的嘴!”
固然,她没法和季吴氏说这些,她是有些怕谢靖的,她怕谢靖不是只想占占她便宜那样简朴,而是真想要娶她。
季吴氏听她扭扭捏捏交来回回提谢靖,多少是恨她不长进,神采略有些尴尬:“几只猫罢了,你想养狼虫豺狼也没人拦过你!”
季海棠感觉这话耳熟,偏着脑袋想了半晌,蓦地想起是那“无耻”的时候谢靖说过的话,脸上有些发热,仓猝岔开道:“正巧,我们要回后堂女眷呆的地儿,我们一道儿去。”
浊音听她说了一半又歇了,就上前来问:“递甚么信儿?”
季海棠......
卫弘笑道:“正有几本古籍要送给八姑姑呢。”
她真是向来不敢说谢靖配不上她,因她早就晓得谢靖的后劲儿大,就在这几年之间便可平步青云。
季海棠仓猝朝卫弘施礼,引得一旁的谢沁芳笑起来:“弘儿,你见着七姑姑也不可礼么?待会儿见到你八姑姑,你也不可礼么?她那样娇弱,可要被气着了!”
季海棠低低“嗯”声,看着季吴氏走,又俄然有些空捞捞的,拉了季吴氏一把,待季吴氏停在她面前,她又不晓得该说甚么,就松了季吴氏的手臂,喃喃道:“谢六叔送的猫,孙儿挺喜好的。”
季海棠倒不是被“绣花”吓着,而是被聘请去吴王府吓着的,吴王妃此举无疑是奉告别人,目前为止,她对季海棠还是很对劲的,可季海棠就是怕吴王府的人对她太对劲!
芸娘点头说:“施礼了,他抱我了。”说着又想起了甚么似的,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两个小青果子递给季海棠:“祖父给的,我给你留了两粒。”
浊音又替她合上软帐,折身去妆台前燃了一炉凝神熏香。
卫铮指着季海棠背影笑道:“如何,前些日子就同你说了是个美人,是不是美人?”
季海棠一听“三郎”,心头一跳,当真看了这男儿,唯见他身形苗条,头上盘了紫檀簪,生得亦是长眉凤目,与卫铮有五六分类似,只他一身墨色斑斓,嘴角微微挂笑,瞧着倒不似卫铮那般张扬,反而非常暖和似的。
谢锦慧笑说:“六哥说我降不住这丫头,让我带她来找你。”
季海棠只叹这小丫头越来越会哄人欢畅,伸手来捧她那张乖嘟嘟的面庞儿问道:“那你和祖父施礼了吗?”
季海棠恭谨道:“芸娘常来藏鲤院找我玩。”
季海棠心头狂跳,回身倒在了枕头上不言语,季吴氏当她是少女苦衷,起家给她掖被子,又说:“你养好身子再谈这些。”
卫铮只觉这容光逼人,微微一愣,转眼指着身边的男人对季海棠笑道:“这是吴王府三郎。”
卫弘将季海棠悄悄量一眼,微微低身施礼,唤了声“海棠”,倒笑得更加通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