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亦有些担忧道:“说来你也有好几个月了,千万不能做重活儿。”
沈氏那头收了巧燕送来的两身儿衣裳,坐在榻上细细摩挲着袖口的斑纹,只感觉动手温馨,心中微动,便问巧燕:“绣坊里买卖可好?”
季海棠不敢拿客气话当真,连笑道:“您是长辈,我是小辈,便是怀上了,肚子里的也是小辈儿,如何能劳烦您?”
却说巧燕一走,沈氏又跟莲儿说:“我们去阿家那儿走一遭。”
巧燕领了命下去。
季海棠尚在屋中看谢芸娘穿戴新裙子跳舞,就看巧燕急仓促出去,随口问道:“二嫂可说甚么了?”
卢氏听她盘得殷勤,又念着谢靖那头另有些可盼的地儿,遂笑盈盈说:“这事儿不大,我替你管着就是了。”想了一想又说:“这些日子裁剪新衣,我们府里几十位主子也该淘汰了,往年都是那些坊里全担了去,不如本年分些到你的绣房里去。”
谢老太太笑说:“传闻绣房里买卖很好。”
卢氏不是很在乎这么点儿钱儿,毕竟他们谢家的财产赢利都是赚大钱儿,向来不敢希冀这些裁缝铺子!
卢氏亲身端了温汤来递给季海棠,体贴道:“你身子重就别到处走,如果有事儿,只需派人来请我去就是。”
谢沁芳果然不再问,只扶着她回了捧月院。
沈氏对谢老太太坐榻上的三岁大的小奶娃招手:“宁儿,快来见过你六奶奶,你的新衣裳还是六婶子送的呢!”
“我倒传闻我们这绣坊在长安城里是数一数二的绣坊,那些达官朱紫排着长龙来做衣裳,前些日子海棠又寻了些绣娘来做工,但是如许?”
却说没过两日谢老太太请几房的人去吃茶,沈氏见她进门来就笑盈盈地来迎她去坐在身侧,季海棠对沈氏的热忱微感不测,却也不见陌生,仍客气着。
季吴氏接话道:“小事儿不消您劳心,有我看着,您只在大事儿上做个主儿就成。”
谢芸娘有些不幸地垂了低头,让谢老太太瞥见,更加疼她,就让人抱她坐在本身身边,谢芸娘便在一头抓着果干儿渐渐吃。
季吴氏倒一点儿也不惊奇,只领着季海棠进屋坐了软榻。
“何事?”
季海棠想起张氏与沈氏那巴巴儿想要铺子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场茶吃了,谢沁芳扶着季海棠回捧月院,走在路上再也忍不住笑,笑得前俯后仰,指着季海棠说:“你太坏了,你太坏了,你如何能说喜好钱?”
她在转角处站了一会儿,听到一阵马蹄声,伸出脑袋来瞥见两位骑马的皮裘男人将马勒在谢府门口,赶紧抓出机遇冲了出去,扑通一声跪在那儿叩首哭喊:“国公爷,求你替我主持公道!”
季海棠心头一凉,合着沈氏他们今儿如许驯良是想要策画她的绣坊!她即使不令人照顾着,也不会交给张氏他们照顾啊!
小娃娃转脸眨巴眨巴看了看谢芸娘,推了谢芸娘一把,慢悠悠地来跟季海棠施礼。
浊音笑道:“查了,就是一个县丞的独子抢了一个贩子的女儿做妾,贩子不乐意,上门去讨女儿,阿谁县丞儿子就把人打死了,好歹是条入了籍的性命,那贩子的家里人告了上去,正要闹出来了,谁知那县丞又走了沈家的干系,找到了二少夫人,事儿平了下来,就是赔了几吊钱算完事儿,不幸那家就剩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儿罢了,现现在都还不晓得这事儿是哪儿出了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