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迎春如此热忱,季海棠倒不太回绝,何况如果季迎春真留下来,摆布不过是一口饭,季海棠抬首望着沈清梅,想叫她拿主张。

谢靖蹙眉,扶了谢成坤坐着,非论谢成坤的病情,只说道:“父亲不必担忧此事,陛下只是担忧吴王起反心,现在吴王乖乖交出兵权,陛下还不至于连谢家也要萧瑟。”顿了一顿又说:“如果太子即位,只怕谢家会被连根拔起。”

光阴极快,蒲月初,河西番邦生乱,天子陛下派谢靖前去平乱,季海棠又临产,谢靖没法看着她,便经常寄些小玩意儿返来供她打发时候。

稳婆们将门一关,将季海棠伏在床上帮她接生,谢老太太与季吴氏在门口等待着,足足等了半日才比及房里婴儿哭泣声。

季海棠脸上红了一红,起家朝地上悄悄啐了一口,恨恨骂道:“谁理睬你这个混球儿了!”说罢,挺着肚子慢吞吞进了寝居睡觉。

季海棠见他自大,就嗤笑一声:“那你和王怀素说这个做甚么?”

季海棠记得上一世没过量久吴王就要逼宫了,想劝谢靖宽解,转过身来却见谢靖又坐在榻上看书,端倪间倒不像方才那么忧愁,心下生奇,上前伸手搭在他的书上,笑嘻嘻说:“你不担忧吴王是不是?”

“瓮中捉鳖?”谢成坤吹下眼皮思忖一会儿,摆了摆手,像是没了力量地说:“随你们,随你们。”

不日,谢沁芳便高欢畅兴出嫁了。

谢靖仿佛被媚谄,哈哈笑起来,拉了她在身侧坐着,俯头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如何舍得你跟我刻苦,朝堂里的事儿你不必担忧,我可不会失手。”

谢靖看她手指柔滑,伸手捏了她的手指在唇上亲了亲,扬着下巴吊着眉毛笑:“我在他部下办事,如果他垮了,我少不了被贬去苦寒之地,你可要跟着我去刻苦?”

谢靖说:“无聊了,恐吓他!”

未过量时,谢老太太来请新人去院子里用饭,季海棠与谢靖便令人送走了伉俪二人。

季迎春情思极快,立即又求季海棠:“阿姐,让我留着陪你几日,我还能带芸娘玩儿。”

沈清梅笑道:“她就是想在谢府玩两日!如果不惹事儿,留她陪你几日倒也无妨。”

季海棠抿唇笑说:“男女都无妨,守固也不会嫌弃。”

稳婆抱了孩子在门口,让谢老太太与季吴氏看:“是个男娃!”

谢靖脊背僵了一僵,压了压喉咙里的那股气,声音淡得像秋湖水:“父亲多虑,谢家还靠着您的。”

须知这些年来吴王替大秦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绩,而当今陛下疑芥蒂重,看吴王功高盖主,担忧吴王夺位,故而一向打压吴王,如果连这点儿兵权也夺了,那吴王岂不是划一于猛虎拔了牙?如果今后太子殿下想要政治吴王,岂不是更轻易?

谢靖道:“瓮中捉鳖的体例,只是机会未到,不成脱手,先等些日子再说。”

谢成坤一怔,闭了闭眼,闻声谢靖翻开了门,脚步声远去......

她讨人喜好,王怀素抱着她舍不得放下来,谢靖就笑他:“过些日子,你们也生几个娃娃。”

“他要夺了兵权?那吴王殿下岂不是连最后的筹马也没了?”王怀素有些吃惊。

谢靖吃了茶,擦了嘴,有些蹙眉,仿佛有些忧心:“贼寇倒不是大事儿,只怕有人借机肇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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