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丽和湄心两人走在前面,保护着宛春不被往来宾客碰蹭到。湄心原是在外洋留学来着,电话里从她母亲那儿得知宛春要出嫁的动静,忙就定了返国的机票,特地赶返来插手宛春的婚礼。
大家有大家的缘法,既然周湘本人对于婚事甘之若饴,宛春天然也不能替她多加委曲,且她本身都已泥菩萨过江――本身难保,又如何去保得了别人?只盼季元能早一日转圜过来,明白周湘对他的深爱之心。
大红盖头铺天普通的披落到宛春的头上,遮去她的视野,亦遮去了她眼角的泪。
一时众傧相喜娘簇拥宛春出来,四至公子忙伴跟着她上了花轿。女傧相围随在花轿两侧,男傧相则是一人一匹高头大马骑在花轿前头。
她这一次返来,比之客岁已有很多大分歧,个子抽高了一些不说,苹果似的面盘也变成了个银月盘,唇上涂着这一季新出的橘子红的唇膏,素净欲滴,而又委宛动听,唯其两只眼睛还是以往那样乌黑黑的泛着月色的光。
金丽从她母亲那边已经得知宛春这一场婚事的由来,听闻不免大为扼腕道:“时势迫人,世事难料,我也没想到宛姐姐就这么样儿嫁了,真是可惜她和张家公子的那段情缘。”
呵,好一句身不由己。
张景侗谛视凝睇着她绝艳的容颜,不由点一点头:“你说,我都承诺你。”哪怕刀山火海,他想,他也不会推让的。
四至公子听着动静,不觉也都纷繁上马,转过甚去。就见得宛春伸手将大红盖头一掀,半披在凤冠以后,暴露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庞,拎了大红嫁衣的裙摆,直直就向景侗走去。
既是送出了城门,新娘子就要交由容家带回南京了,轿夫便齐齐落轿,等那容家的新郎官来踢轿门。孰料他们才将肩舆放下来,便看那轿帘一动,新娘子竟然本身从肩舆里走出来了。
火线鸣锣开道,又有扮作仪仗队的列兵前后拥簇充当保护,旧京看热烈的人群那里见过这等婚嫁阵仗?不免个个翘首瞻仰,跟在花轿背面,一向送宛春出了城去。
摆布喜娘搀扶着她出门来,早有四大女傧相上前迎畴昔,送她出了二门,听得外头鞭炮阵阵,人语喧天,仿佛过年普通的热烈不凡。
周湘和静语因为同宛春交好之故,本日也都来插手了她的婚礼,周湘还好,静语非常一一不舍,强忍着泪笑恭喜宛春道:“真是要祝你新婚大喜了,想不到你是我们三小我中最早嫁出去的那一个,这一来山高水长,我们三人若再见真不知要几时呢。”
转眼便到宛春出嫁之日,本来定的四位傧相,倒现在又多了四位。先是女傧相那边因为金丽和湄心的到来,而多添了两位。再是男傧相那边,一来为了与女傧相照应,而来则是季元深恐婚假之时景侗与宛春再生波澜,便拉了赵国栋和柳秉钧二人充当男傧相,且重视着景侗的行动,万一有不当就旋即押着景侗分开。
宛春不悲不喜,听罢,只是将她和周湘二人的手一握,道:“即便我嫁出门去,我们三个仍然还是好朋友。非论我的婚姻如何,我都祝贺你们将来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容绍唐执辔的手一勾,便勒住欲要往前行的马头,站在原地倒是要看看宛春要做甚么。
但是宛春却并没有难堪他,只是回顾看了看身后,方转过甚来道:“我要你承诺我,此生毫不娶赵家女为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