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湘摆手道:“我不是那么个意义,我是说静语的婚事及张曼宜的婚事,你可晓得都定下来了?”
宛春和秀儿随她进了屋,相互话旧一番,周湘便道:“起先听闻你仳离的动静,真让我吓了一跳,还特地跑去你们府里慰劳了一回,只怕你在那边刻苦。厥后听芳菲姐提及你的来信,知你仳离后便去了上海,在上海那边过得还算不错,我才放下了心。现在可贵你返来,我正有一肚子话要同你说。”
周湘道:“是关于静语及张家六蜜斯婚事的动静。”
“真的吗?”周湘拍掌笑道,“我前时去你们府上还不晓得她有身呢,这会子竟有四个月了,可见光阴飞逝。”
宛春笑道:“我也说了不见得,并不必然会分开旧京。如不在旧京,那么便是去上海找我二姐姐了。”
“宛春?你是说宛春来了吗?”
宛春道:“母亲他们未曾说甚么,不过叮嘱我放心在家中住着罢了。反是大嫂那边有个好动静,她现在已有四个月身孕了。”
她问得俄然且猝不及防,周湘脸上的笑一僵,倏尔放下了手道:“这事我如何做得了主?还不是你那三哥,这一年间里南征北战的,几近连个面儿都见不到。上一次返来,还是在三月里的时候,才同我说不上两句,就又吃紧忙忙地走了。”
周湘道:“听你这意义,竟有别的筹算不成?你要去那里?”
周湘嘲笑一声,望着她道:“总统府蜜斯的婚事,谁敢混闹?还不是他们张家本身上门做的筹算。”
“那我谢一谢你成不成?我的小红娘,我的大媒人!”周湘谈笑着站起家,朝宛春作了一揖,宛春笑不成支,忙握住她的手,拉她坐下来,不准她再混闹下去。
才跑至楼梯看,便见宛春和秀儿已经举步往楼上来了,当即就在楼梯口处扶着雕栏低下头笑道:“宛春!果然是你呀,你是甚么时候回旧京的?真是太让我不测了!”
她是个率真的人,说话一贯直来直往,便是谈及仳离这等晦涩的话题,也未曾讳饰一二。
周湘也笑个不住,笑罢,忽的想起一事,忙对宛春道:“对了,你返来可曾听到动静了?”
“你敢不来看我呢,若你不来,让我晓得你已回了旧京瞧我饶不饶得了你。”
宛春道:“他便是再忙,结婚也不过迟误两日的工夫,你就由着他将婚期迟延下去吗?”
她作为过来人,深知曼宜的痛苦,不由得长感喟一声:“外人都道我们生的繁华,可谁知这繁华背后支出的都是如何大的代价。我偶然想一想,倒甘愿本身生在一个浅显的家庭中,仍旧过浅显的日子,也强如搅合进好处胶葛里,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