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谭汝霖公休在家,便在外头与同僚喝了些酒,至晚返来,自是不能一身酒气去到小阁楼里。因看奶娘在楼下哄着小少爷谭铭伟睡觉,铭伟不从,闹着要找母亲和姨母,他便蓦地酒壮色胆,下了楼接过谭铭伟抱在怀中,却令人去奉告宛春,说是铭伟不舒畅,要找她呢。
江一仁蓦地摇点头,道:“不,我是感觉今后可不能招惹你活力,要不然你把本身藏起来,我一辈子找不到你如何办?”
敏珠噗嗤一声掩口笑开,任是方才有万般不悦,这会子也俱都消逝了。她因不知容绍唐在山房留了眼线,与江一仁仍旧来往如常,一言一行俱都落进了别人眼中。
江一仁倏尔悄悄看着她不说话,敏珠奇特眨一眨眼道:“如何,是不是感觉我很暴虐?”
一人亦笑道:“我岂是怕这个?若非实在是有太多外人在,我一个男人呈现在你内室中,不免于你名誉有累,便是见一见你的兄长又何妨?我所怕的不过是六少方才同你发的那些脾气罢了,你也真是大胆,他为了找宛姐姐都要急破了头,你又何必在这时同他辩论?”
“我……我若晓得宛姐姐怀了身孕,又怎会许她下山?”敏珠这时方也焦急起来,遂实话实说道,“那日宛姐姐要把山房送我,我没同意,然后她说要下山同祖母她们告别,我也就跟着下山去了,不过自那日以后宛姐姐就没返来过,我还觉得她会回旧京李家,却不知……却不知她人现在已经不见了。”
敏珠笑道:“恁地怯懦,他是我哥哥,便是发明了你又如何样,我只说你是我的家庭西席不就成了。”
这边他当然用尽了统统的体例,那边厢待他一走,江一仁却从阁房中闪出来,拍一拍胸脯道:“几近吓死我了。”
叵耐仲清还未曾转圜情意,只道是待得病愈以后再说挪回主楼的事,宛春便也依了她的情意。安知仲清迟迟没有“复苏”,倒又让谭汝霖心生生出一个念想。他思及宛春已经离了婚,便是再嫁,也不见得有甚好人选,故而竟生出一种痴念,欲要娶宛春为平妻,一则仲清是宛春的姐姐,即便将来仲复苏了,也不怕她会虐待宛春;二来,李家那边只怕已经晓得了他的叛变,趁着容家尚未与他达成和谈,他不如掉转头,再用一场联婚向李家示好;三则,宛春的品德样貌出身,不知比别个女人强出多少,有她做谭家太太,一定不如仲清超卓。
“嗯?”敏珠瞪大了眼,忙道,“这是甚么时候的事?宛姐姐有孕,我如何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