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虽已回过神来,可她惊魂不决,总觉着太子妃还在这灵堂中,还在她的身边,随时都会扑上来,她费尽了力量才气不东张西望,不尖叫告饶,沉着矜持,这会子倒是真做不来。
见东平侯夫人竟这么快就规复的平静,并且将太子妃向她索命之举生生说成是显灵欲托冤于她,锦瑟不得不感慨这个女人的应变。
棺木是礼部选的,又是新运来东宫,一向在众目睽睽之处,想要脱手脚并不轻易,本日东平侯夫人也一定会来,更何况,谁都不知他和左丽晶的干系,要说是有人欲谗谄左丽晶仿佛说不畴昔,莫非当真是太子妃心有痛恨当众显灵了?
锦瑟听的心寒,低垂的目光轻晃,却闻钦天监柳监正道:“皇上,我燕国运正盛,太子妃遇害乃是奸人对皇权的不敬,太子妃显灵正申明邪不压正,我煌煌天国是遭到神灵保佑的,微臣启奏陛下,皇上定要严查之下处暗害东宫贼子以极刑方能安太子妃之英魂,安百姓子民之心。”
锦瑟望去,正见天子仓促而来,目光清楚在地上跪着的东平侯夫人身上扫了一下。而他的身后跟从着众妃嫔,众大臣们。
“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世人本来被吓得失魂丢魄,几声尖叫以后鸦雀无声,现在听闻锦瑟和完颜廷文的哭喊声,又见棺木中再没有了半点反应,又是彼苍白日,朗朗乾坤的,万不是阴鬼出没的时候,便皆也感觉是太子妃显灵了,一时候噗十足的跪了一地人,灵堂表里哭声震天。
这会子完颜廷文小孩子不懂事天然觉得东平侯夫人没安美意,是害他母妃,冲犯他母妃的坏女人,世人瞧见东平侯夫人半晌间已被完颜廷文抓破了脸,抓乱了发髻,狼狈非常,只寂静看着,竟无一人敢上前劝止。
太子幽凉的声音不带一丝豪情自头顶传来,东平侯夫人狠狠地握拳,这才跪禀道:“事出俄然,臣妇一时想不到是太子妃显灵欲奉告臣妇本相,太子妃信赖臣妇,委臣妇以重担,臣妇却因怯懦而惊走了太子妃的英魂,臣妇有罪,臣妇悔之晚矣。”
东平侯夫人却昂首瞧向身边跪着的东平侯道:“侯爷无需为妾身讨情,妾身方才跪下祭拜太子妃,起家时就觉脑中一片白光闪过,接着妾身腿便一麻不自发倒向了太子妃的棺木,厥后太子妃便坐了起来,这清楚是太子妃呼唤于妾身,有事叮咛妾身,妾身却不明太子妃之看重,竟然惊了太子妃的英魂,妾身有罪,甘心受罚。”
待世人平身,他才又盯向主持葬礼的礼部小吏,道:“方才你可瞧清楚太子妃显灵之景了?她可曾说了甚么预示我燕国国运的话?”()
见完颜廷文痛哭流涕,天子面露垂怜忙上前亲身将他扶起,沉声道:“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天子拿捏不住,目光不由落在棺木当中悄悄躺着的太子妃身上,只觉一股阴气劈面,他现在要查棺木到底是不占理的,更何况他因知太子妃死的冤,又心虚现在已偏向太子妃是显灵一说了。
礼部主持丧葬的官员忙上前将方才的灵异之事以及东平侯夫人的表示细细说了,天子亦是心惊,见在场世人皆神情惶然,他便也觉背脊阴冷冷的,东平侯夫人便忙跪着爬了两步禀道:“臣妇冲犯太子妃,臣妇极刑,皇上皇后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