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贤妃宫中,禹王焦炙地在殿中走来走去,道:“没想到程义竟这般奸刁悖主,早便留了后路,现在竟然欲反咬本王和母后一口,母后,我们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留程义性命,比及回京,父皇亲问此事可就晚了!”
见他去而复返金皇后心知他有话要说,挥手令出去服侍的宫女们又退下,殿中静下来,肃国公才顾恤地瞧着金皇后,道:“为父心中有愧,这些年为了国公府,难为娘娘了……”
锦瑟见皇后满脸倦色,心下一叹便随完颜宗泽辞职返来,忠勇侯也跟着肃国公辞职,肃国公临出大殿却又蓦地顿住脚步,回身又折返回了内殿。
肃国公说着,金皇后却面色微变,厉声道:“肃国公一日惊吓,说胡话了,还是早早归去安息为好!”
嗅着自锦瑟发间披收回来的暗香,拥着她绵软的身子,完颜宗泽心中一片安宁,却闻锦瑟低声道:“母后她是极其爱二哥,你和阿月姐姐的,现在姐姐和云亮已寻了返来,当年之事你还在介怀吗?”
完颜宗泽闻言自但是然地握住她的手,微微倾身,用力一带,便将她从马背上拽起,一个海底揽月扣住她的腰肢,一提一落,转刹时锦瑟已靠在了他宽广的怀中,舒畅地喟叹一声,方道:“我们归去吧,累了呢……”
皇后言罢瞧向完颜宗泽,完颜宗泽和皇后目光对视,眸中狼籍庞大,半响才道:“儿臣明白,儿臣会安排此事。”
金氏作为燕国后族,前两位皇后皆有所出,其生养的皇子从小便和金家的女儿玩闹在一起,即便没有生出情爱来,多少也有青梅竹马,血脉亲情在,金氏女儿嫁进皇宫,帝王即便顾忌金氏势大,多少念着血脉之情,也会和皇后举案齐眉。
程义本是暗卫,底子就没有身份,也没法证明本身是为禹王做事,更没有实证能指证禹王,他红口白牙即便告密禹王,禹王也可说他是歪曲,是受人教唆谗谄本身,禹王虽微慌,却也不怕程义悖主,故而在火场时抢不过完颜宗泽,他便也作罢,眼瞧着完颜宗泽将人带走。
但是谁知不过一日时候,他便悔怨了。只因他刺探之下,竟探知程义手中握着一封暮年他写给燕州都统刘豹山的密信,当年这封密信他恰是派程义前去通报的。此信他只当已被刘豹山烧毁,岂料现下却在程义这里又冒了出来,这封密信干系严峻,若然真被太子和完颜宗泽获得呈给皇上,他和刘豹山都没好果子吃。即便父皇念着父子情原宥他,刘豹山倒是保不住了。
现在天下一统,他已腾出用了手脚来,已不再需求这类制衡下的稳定,他便迫不及待地要肃除肃国公府,连带着对太子和完颜宗泽竟然也无半点手软。
而锦瑟和完颜宗泽一起往寝宫去,见完颜宗泽面色沉冷,一言不发,锦瑟便笑着上前拉了他的手,悄悄晃了两下他的手臂,完颜宗泽垂眸瞧向她,见她脸上笑意讨巧,不觉目光微暖,锦瑟便伸开手臂,笑着深吸了口天亮前微凉却极其清透的氛围,道:“自我学骑马便鲜少有机遇发挥,本觉得到了禁苑能跑马郊野,尽情纵情,谁想半日惊骇,半日倒被甜睡了去,都没能好好地跑回马,这会子邻近天亮,困意反去,不知王爷可有兴趣陪本王妃纵马于野,同观日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