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跟着世人起家驱逐太后,很快围观的百姓们纷繁跪地让出一条通道来,太后一身暗紫纹金腾凤朝服,头戴宝珠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住的朝冠,扶着左嬷嬷的手仪态严肃地徐行而来。
太后言罢,太子恭敬隧道:“皇祖母能来全因皇祖母心疼体贴孙儿,孙儿欢畅还来不及呢,信赖太子妃在天之灵见到皇祖母如此惦记取她,也必感念在心。”
锦瑟拉着完颜廷文走到堂中,跟着太子等人膜拜相迎,俯身间见太后放在左嬷嬷手臂上的右手食指微翘,指上镶嵌着碧蓝宝石的赤金护甲在阳光晖映下收回冰冷而锋利的光芒,不由唇角扬起挖苦来。
太后言罢,太子微微一踌躇,还是恭敬地将那信双手呈给了太后,谁料太后抽出瞧了两眼,竟豁然站起,几下便将那信撕了个粉碎,怒声道:“哀家细心辨过这信中笔迹绝非安远侯的,印章更是恍惚难辨,来人,给哀家狠狠地打,拷问是谁令这贱民诬告朝廷命官的!”
本日太后盛装而来只怕是想倚老卖老,靠着身份为安远侯硬挡下一劫来,她会叫太后晓得甚么是自作自受。
世人皆未想到太后竟就这么将信给撕了,顿时心中各有所想,可却皆惊诧在场,一时偌大的衙堂死寂无半点声音,锦瑟望去见太后的眼平清楚有股如释重负的亮光在闪,不由挖苦嘲笑。()
太子见他不细说便也未几问,只道:“证据可已获得?”
陈家杨吞了下口水,润过喉咙这才道:“草民乃潜州人士,草民之父原是陈志曾,系陈公公的侄子。洪熙八年,陈公公回香祭祖,草民生父见其背井离乡,又进宫当了寺人,断了子孙缘,又见其得了太子爷高看,锦衣玉食,实在不成同日而语,便想将草民过继给他当孙儿,一来续了香火,再来也叫其老去后不至于家财无人秉承,更借此凑趣巴结,从而改良家道。就如许草民便被过继给了陈公公做孙儿,后祖父得太子爷呼唤回京,草民按其所教诲用心打理祖父为草民留下的两个钱庄,不想草民因一时醉酒失误竟错杀性命,下狱后案子未曾细审便被判了极刑,竟是不容草民告诉祖父便要马上行刑,任是草民家人变卖产业,官府也油盐不进。草民原觉得就只要坐等砍头了,谁承想行刑前一天竟被潞州邓家的二爷救出了死牢,邓二爷为草民安排了新身份,一年后风声小了又接了草民百口团聚,草民原想着这邓二爷是侠义之人,不想他的目标竟在祖父!他节制草民百口就是为了勒迫草民祖父为他所用暗害太子!祖父疼惜草民,几年来前后为邓二爷供应过三回从太子爷那边刺探的动静。而前些光阴,邓二爷更是奉安远侯之命,以草民百口长幼性命为威胁令祖父毒害太子,草民祖父对不住太子爷全怪草民百口,草民给太子爷叩首啊!”
陈家杨说话间已冲太子咚咚咚地叩开端来,几下额上便鲜血横流,太后见下头百姓嗡嗡群情开来,忍不住冷声插嘴,道:“你所说这些不过都是捕风捉影,可有实证能证明陈公公乃是受安远侯教唆暗害本宫?再说,那陈公公对太子忠心耿耿,你不过是其过继孙儿,他岂会因你而叛变太子?!那潞州邓家和安远侯府素无来往,安远侯怎会和邓二爷结合暗害太子?!的确就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