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萤面上神情极其严峻,锦瑟心一紧,忙探身出了马车,转眼高萤已勒马车前,抱拳禀道:“王妃不好了,太子妃中毒,现在危在朝夕,王爷已赶往东宫,叫属劣等人来护送王妃前去东宫。”
锦瑟听罢面色大变,见跟从在高萤身后的几人皆是王府亲卫中武功高深之辈,心知是太子妃中毒,完颜宗泽不放心于她,特派了他们前来保护,一时候锦瑟心头便如覆了层阴云,忙回车中安坐,扬声道:“快,去东宫!”
见锦瑟不安,完颜宗泽握住她的手,拉她坐下,却沉声道:“是陈公公在二哥的饮食中下了药,阴差阳错地倒叫二嫂吃进了口中,陈公公已咬舌他杀,太医断出二嫂所中乃是剧毒虎锁喉,只怕……”
锦瑟闻言顺着宋尚宫的目光望去,见那永义伯夫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不远处,她便心机一动,脚下一歪,哎呦叫了一声。
永义伯夫人听罢又是一喜,忙又道:“东平侯夫人也是重视养颜方能如此的,起初我倒也向东平侯夫人讨要过养颜方剂,王妃假如有兴趣不若我送了方剂给王妃看看?不过王妃天生丽质,又是如此年青,即便是生养了小郡主,身子也规复的快,定能风华更胜的,只怕是用不上这方剂。”
锦瑟听闻太子妃这话忍不住晃下两串珠泪,有力地靠在了完颜宗泽肩头。她已是如此肉痛,更勿论太子本人了,他早是以话泪流满面。
他的童声童语在寂静的花厅中显得非常清楚,厅中世人闻声皆心如压了巨石,锦瑟喉间发堵,无言以对。金皇后看向孙儿,满目不忍,伸手道:“文儿过来,到皇祖母这里来。”
锦瑟赶往东宫时,东宫已然变了一番模样,三步一卫,兵甲林立,尽是肃杀之色。皇后早已闻讯赶到,正在安设太子妃的思蓣阁花厅焦炙地等着太医们施救,隔着博古架可见阁房当中十几位太医拥在床前,模糊传来太子声嘶力竭的呼喊声。
抽泣有很多种,或丝丝抽泣,或撒泼大哭,或嚎啕痛哭……但是锦瑟却觉无声无息的落泪最是令人动容,也只要至痛至悲,痛不能言,这才会泪落于无声,她也曾因绝望泪如雨下,也曾见过她人无声抽泣,但是却从未曾见过一个七尺男儿如是抽泣过。
锦瑟却眉眼一亮,笑着道:“怨不得东平侯夫人显得那样年青,本来是养颜有法啊。”
白蕊口中高统领乃武英王府的亲卫统领高萤,他常日不离完颜宗泽身侧,保护完颜宗泽的安然。锦瑟闻言一诧,忙推开了车窗,只见高萤甩催促马而来,而他身后尚跟着五六骑,皆甲胄在身,佩剑腰侧,满是王府的亲卫兵。
那陈公公锦瑟是见过的,他但是服侍太子近三十年的白叟,是太子的亲信,是瞧着太子从牙牙学语到长大成人,娶妃生子的近侍。这三十年来,他不知立过多少功绩,更不知伴随太子度过了多少危急险境,只怕太子思疑谁都不会想到陈公公会要取他的命,可在此等危急时候,出售太子的,意欲将太子奉上鬼域路的恰好就是这个谁都意想不到的人。
那姿茹忙错愕地福了福身,诺诺隧道:“奴婢迷恋侯府风景,不慎迷了路,王妃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