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锦瑟似被甚么梦魇住了,蓦地展开双眸,一双本清寂的眸子现在在夜色的银光下清楚明灭着惊惧和彷徨,伤痛和悲恨。梦中弟弟文青尽是血污的面庞再次闪过,锦瑟闭了闭眼,稠密的睫毛无声颤抖,诉说着现在的惊骇难安。

凌燕闻言这才仓猝回身,只她尚未奔两步,便听吴氏衰弱却锋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只说我伤手发作,建议热来,偷偷去请了周大夫来,莫惊动听。”

宿世时自文青惨死,她便经常会做恶梦,梦中老是血光一片,文青血肉恍惚的身材,亲人们远去的背影,他们指责的目光无不叫她心神俱碎。半夜梦魇并不成怕,可骇的是梦醒后的漫冗长夜,悲惨和伤悲会像是大水,渐渐地将她吞噬,一点点折磨着她的神经,直至将她拉进完整的黑暗中,再看不到一丝亮光。

锦瑟被姚锦红连声的好绕的发笑,白芷便奉上了茶,笑着道:“豪情三女人今儿这是一大早便给我们女人送好来了呀,这好动静奴婢却得留着也听一耳朵才成。”

锦瑟见王嬷嬷说话间神情微凛了下,便知她定是有事要说,便只叫蒹葭照顾好她,自往花厅用膳。锦瑟本日精力极佳,用了两小碗的汤,这才放了箸,待回到阁房,令白鹤守着屋子,这才和柳嬷嬷、王嬷嬷谈及这两日的事情来。

吴氏听他这般说心中沉闷又痛悔,周大夫的话底子就听不进耳中,她已一门心机的认定是有人害了她的孩子,这笔债她定要血债血还。吴氏想着冲贺嬷嬷丢了个眼色,贺嬷嬷便将见周大夫请了出去,待他开了药方,贺嬷嬷才往他手中塞了张银票子,叮嘱道:“此事切莫张扬,夫人不过是因受伤而建议热来,故而才寻你来瞧了瞧罢了。”

想着这连日来接受的统统,吴氏心中的恨意翻江倒海的涌起,一双眼睛已烧红了起来,面上神情也阴厉难言。贺嬷嬷和凌燕冲出去,目睹吴氏的面色在灯影下飒白如纸,双腿间不断蔓出血水来,映着那狰狞的神情,红白订交仿佛鬼厉,贺嬷嬷倒还好些,那凌燕倒是吓得双腿一软,忙抬手捂住了嘴才没惊惧地尖叫出声。

吴氏早已疼地出了一头盗汗,她是生过三个孩子的妇人,一抹身下的一滩血便知孩子是定然保不住了。吴氏生姚锦玉时曾产后出血过,伤了元气,厥后身子养了好几年才算好些,只是孩子却再难怀上,现在好轻易中年得子,她心中自是珍惜万分的,却不想已过了头三胎儿的安胎期,孩子竟还是没能留住。

锦瑟闻言却笑着安抚她道:“我这便再去躺下,困顿的紧,应是闭眼就睡着了,倒不必再费心熬汤了,你也快去睡吧,这两日也累坏了。”

贺嬷嬷被吴氏叮咛不成张扬时已知她情意,现在闻言自是点头应了,只是还不知吴氏要对谁脱手罢了,她不觉目露精光,道:“只要对夫人无益,老奴统统都服从夫人的。夫人但是已有了策划?只是现在夫人被禁足,倒不好脱手。”

吴氏衰弱地躺着,听到周大夫这话,顿时心中便格登一下,她蓦地转过甚来高傲引枕上抬起家子盯着周大夫。

贺嬷嬷闻言眯了眯眼,凌燕心中也已有了计算忙应了快步而去。半晌凌霜出去,和贺嬷嬷一道将吴氏抬上了床,简朴清算了下,周大夫已被请了来,细心给吴氏拔了评脉,倒是叹了一声摇了点头。吴氏见孩子果是保不住了,顿时便将头一扭,滚了两行泪来,却闻那周大夫神采沉重地蹙眉道:“夫人本日返来可用了那安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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