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闻言见冰莲成心偶然地将话头往吴氏的胎上扯,心中一动,面儿上却自顾拨弄着腰间的丝绦,笑着道:“难为冰莲女人惦记取婶娘。婶娘身材一贯好,在这府中有素有积威,现在有身子,下头人自是各式用心照看,又有那上好的药材补品用着,婶娘吉人自有天相,便是不出来走动也定能安然诞下小弟弟来的,冰莲女人还是多为本身操心的好。”
吴氏闻言也觉贺嬷嬷说的有事理,便丢开了此事,撑着床沿欲起家,道:“扶我起来出去透个气儿。”
姚老太太闻言自是欢畅,接过马氏手中的茶抿了一口,道:“也是她本身争气,谢恩倒用不着……”她说着外头便响起了雅芝给锦瑟存候的声音,郭氏笑意微敛,眸中闪过一丝厌恨,转眼隐没,忙又令刘嬷嬷亲身去迎锦瑟。
郭氏那里能想着本身不过随口一句话,锦瑟竟真就闹着要退亲了。她一来希冀着通过姻亲干系和武安侯府攀上干系,将来武安侯府也能帮衬着些姚家,再来若真退了亲,姚家算是将武安侯府给获咎了,这类事她岂肯为锦瑟去做?
却见那冰莲走过来便笑着福了福身,道:“将才奴不谨慎闪了下腰,这小家伙便狠狠地踢了奴一脚,倒惹得四女人叫白鹤姐姐过来体贴奴,奴自进府便遭人白眼,却还没人像四女人这般体贴过奴,奴心中实在感激,冒昧过来相谢,打搅了四女人清净,四女人可勿怪奴啊。”
白鹤闻言去了,锦瑟见她和那婆子说了两句甚么,冰莲和那嬷嬷便一并看了过来。只这会子工夫,那冰莲便似好了些,和锦瑟四目对上忙笑了下,接着倒是扶着那嬷嬷的手走了过来。
王嬷嬷见锦瑟顶撞便也只作一笑,白芷给锦瑟拧了热毛巾,锦瑟微覆了下眼睛,几人又说了两句闲话,白芷才将探听来的事儿禀了锦瑟,道:“夫人昨儿夜里闹起来,请了周大夫看过,倒也没甚么,只说是伤口有些溃脓,建议热来。连夜开了库房,领的药材也皆是清热类的,安闲淑德院中熬了汤药,也没轰动老爷和老太太。今儿夫人便大好了,老太太一早雅芝去瞧,夫人是在明间见的雅芝。将才还出屋站了会,碰上一个小丫环嚼舌根,还发了怒令贺嬷嬷责了二十个嘴巴子呢。依奴婢看,夫人的胎稳着呢。”
锦瑟本也没希冀郭氏会同意,和她提及此事不过是提早打个号召,这事儿成不成还得看都城的景象,也得从族老们那边动手,只要族中同意退亲,便由不得郭氏等人了。现在和郭氏摆明态度,来日成了事,也不至于被构陷不将家中长辈放在眼中。
锦瑟点头,冰莲便又福了福身和嬷嬷一道去了。
锦瑟想着这些,再忆及昨日在花厅,三老爷令族长等人鞠问来旺的事来,不觉呼吸微窒。昨日的事会和他有关吗?庶出虽说分得的产业有限,可若文青出事,那份家业姚礼赫一房是必然要得最大头的,少说也能分到六七分,若果然是他,吴氏自不会虐待了三房。如许看来倒也不是没有能够,锦瑟想着便又叮咛白芷去探听铺子出了甚么事。
姚老太太最爱的便是四房的六少爷,听马氏捧着姚文强,自是欢畅,笑着道:“倒是你嫂子的福分,刚进门一年就生了嫡宗子。”
锦瑟一身莲青色的半新小棉袄,底下着丝绸撒花裤,敞着裤脚,一头黑发尽数散开和婉地披在脑后依着大引枕半躺在床上,手中固执本书翻看着,见白芷出去也不焦急,又翻了页这才将书放下,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