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这边暗自思虑着,那边坐在族长身边穿玄色暗紫团花儒袍的老者已开口说了话,道:“如此看来果然是有人欲要暗害这两个孩子,此事是该查个清楚。姚鸿父子双状元,灿烂了我姚氏门楣,使我姚家能在大锦,在江州更加树大根深,对我全部姚氏都算的上是有恩德的,现在他父子两人早逝,就剩下这么一对血脉寄养在族中,本该好好照看,好好教养他二人成大成人。现在不想竟呈现此等事情,若然此事果然是我姚家人做出的,那这等忘恩负义,六亲不认的牲口,便该开宗祠将其逐出姚氏,免得使得这一人废弛了我全部姚氏的名声。”
锦瑟的曾祖父姚择余有三位嫡子,四个庶子,姚礼赫的父亲姚正乃是嫡宗子,锦瑟祖父为嫡次子,两人均已过世。而三老太爷姚谦却还活着,自姚择余过世,便已分了家,现在姚府乃是姚家老宅,自是留给了长房居住。姚择余过世时姚鸿已高中状元,自不乏安身立命之所,庶子们只需分一份产业令其出去自择室第便好,姚谦是嫡出季子,彼时锦瑟的曾祖母,府中姚老太君却还活着,她顾念着季子没有所长,便将老宅分出去了两个院落,又买下了老宅背面的一片宅院,并上这分出的两个院子,新建了一处府邸,分给了三房居住。
姚礼赫闻言见该问的都问了,也查不出甚么,便又冲那王掌事道:“车马房近五日都是谁当的差,将人都叫出去。”
那王掌事忙跪下,道:“来升昨日扭伤了腿,已和小的告了假,现在正养在小人房呢。”
族长见世人都盯着那两样物事瞧,这才沉声解释,道:“这断箭是镇国公府的侍卫从惊马的门路旁寻到的,至于这断木倒是梁掌事自马车的残骸中翻出来的,大师都看看吧。”
来旺的伤明显又被措置过,人已复苏过来,小厮将担架放在地上便退到了一旁,族长却冲姚礼赫道:“你是一家之长,便由你来鞠问吧。”
锦瑟闻言差点没为那幕后之人喝上一声彩了,就这么十多个小瓷瓶子便将事情一下子从谋财害命变成了仇杀,将全部姚家都撇了个干清干净。莫说是这些族老们真信,便是他们不信,现在为着保全姚氏的名声也会更情愿信赖这仇杀。
却在此时一向端坐在上旁观的杨松之俄然开了口,道:“如何?姚阁老和姚大人留下的产业这些年都是由姚夫人管着的吗?”
小郭氏这才委委曲屈地起了身,两人尚未归坐,王掌柜已带着前去压人的小厮返来了,却并不见那来升,目睹王掌柜蹙眉沉脸,世人已多心中了然。
公然王掌柜出去,便跪下禀道:“回族长,宗老,各位老爷们的话,小的赶去时那来升已吊颈断气了,小的令人翻了他的屋子寻出来一包东西,还请老爷们看过。”
姚礼赫闻言瞧向小郭氏,小郭氏忙回道:“却有此事。”
三老爷姚礼明言罢,锦瑟心中便微微一跳,接着才惊奇地昂首,忙又起了身上前跪下,禀道:“本日驾车的乃是我的奶兄,马惊以后若非奶兄搏命驾车护着我和弟弟,只怕我二人已不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了。国公府的侍卫赶到,也是奶兄和他们一起控了马速,我和弟弟才得以跳车保存的,现在奶兄身上多处受伤,存亡不知,小女信赖此事定和奶兄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