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按母亲的意义,倒是要他到灵音寺去拜一拜文昌帝君,以求来岁能一举高中会元的。他本还不甚乐意,现在听了知墨的话,得知锦瑟现在竟然就在那灵音寺,当即他的双眸就亮了起来。
萧韫闻言,见杨松之夙来冷僻的面上挂着沉郁之色,脚步却又似比将才简便了很多,他不觉笑道:“本日当和书寒不醉不归。”
知墨忙脆声应了,好轻易给谢少文穿戴划一,又用金冠束起发来,谢少文才又唤了两个小厮跟着,直往府门去。他们到了府门,谢少文正要上马,却突闻身后传来母亲万氏的声音。
万氏见他面露忐忑,岂能不知贰心中所想?面上挂起慈爱笑意,上前帮他理了理衣衿,这才道:“你这孩子,既要出门怎也不知去告别了母亲,当真是出了京便心野了。母亲将才得知,平乐郡主昨夜在灵音寺惊了胎,夜里这江州的药铺子都快被镇国公府的主子们敲遍了,想来那平乐郡主只怕不好。既母亲也在江州,是少不得要前去山上看望的。母亲已叫人去筹办车马和礼品了,一会子你和母亲一起上山。”
谢少文闻言一笑,忙扯了衣裳道:“你瞧爷身上这件青碧色的衣裳是不是显得太光鲜了?锦瑟mm向来喜好素净的色彩,这衣裳瞧着也不显沉稳,快,去拿那件鸦青色对襟团花的襦袍来于爷换上。对了,别忘了将爷枕头下那秋梨色荷包取来,那荷包是锦瑟mm亲手绣的,等下她瞧爷挂在身上指定欢畅。”
两人相携远去,待行至月洞门,萧韫却不觉又转头望了眼,举步间,思路微动。
平乐郡主问了这两句却不再说话,只冷静地将脸埋在了那襁褓中,肩头颤栗不已,嘶声裂肺地痛哭失声。而现在的屋外,杨松之和萧韫并肩站在窗边,显是已听了很久。半响,小丫环听里头没了动静,这才欲为两人通报,萧韫却对她摆了摆手制止了。
这三年多来,常常想到锦瑟,谢少文心中闪现的便皆是那些书籍上瞧来的称道爱情的缠绵诗句,对爱情的神驰,使得幼年的他怀着一颗忠贞之心机念着锦瑟,在这类日夜期盼下谢少文乃至对万氏决计放在房中的丫环都不睬不睬,甚是冷酷。
锦瑟出了殿行动不觉便悠然迟缓起来,一面往女眷院所回,一面心中想着事情。
是以刻禅院中极其温馨,香客愈发希少,只几个小沙弥在四下打扫院落,夏季的落阳带着点余韵普照大地,给万物都笼上了一层橘色光芒。晚风微扬,耳畔滑过扫帚划过空中收回的沙沙声,人的心也在迟暮的风景下愈发安好。
“这便对了,小女人便该有那小女人的模样。”江安县主笑道。
那人许是被惊到,竟是脚下一个踉跄,接着身子一个不稳,两手挥动着,脚步错了两下这才堪堪站定。
“这是要去那边?”
赵嬷嬷却点头道:“女人是不知,郡主自姑爷病去便没大哭过,即便落泪也是无声无息的,叫人瞧着心慌。大夫皆说她这是哀思郁结于心,发不出来,是伤性命的大事。起初倒还好,现在又经出产之难,身子亏空的短长,若然再心气不畅,休说是保养无效,只怕体虚之下身子已万难接受。现在哭这一场,老奴这心才算是真真放下了。女人这两日说甚么都要多过来走动,多陪陪郡主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