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来只闻武英王隽誉,我这还没见过新郎是多么俊模样呢,有没和我一起去瞧的,这回可得好都雅个细心了。”
杨松之却只望着她淡笑,微微侧身挡住了凌晨稍凉的东风,迎上她略见忧愁的眼眸,心一暖,方道:“并无大碍,你迩来可好?”他说罢细瞧锦瑟,见她面色红润,眉眼间似落尽了天涯晨光,伸展清澈又隐带娇媚,又想到她正待嫁之事,心知那眉眼间的媚色出处,倒觉本身的话问的多余,一时唇角微动,牵起一抹轻苦之笑来。
两人一来一去说话客气,氛围似有些拘束,目光相触似皆有所感,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锦瑟闻谈笑容渐浅,颊边儿升起两抹霞彩,待面上热意稍散,这才扬眸瞧向杨松之,道:“杨大哥见我只怕有事吧?”
锦瑟见他神情严厉,不觉心一跳,已猜到他所问何事,心下暗叹一声。而杨松之已道:“当日马绒破城攻占皇宫,却并未找到太子殿下,那夜你可曾见过太子?”
待锦瑟沐浴出来天光已现,一群丫环围着她,抹香膏的,绞头发的,穿衣裳的,好不热烈,等穿戴一层便被扶到打扮镜前坐下,香脂油膏、胭脂水粉,步摇簪花,花钿配饰,各色大小盒子摆了一台,几个丫环合作明白地翻开盒子往她头上,脸上齐齐号召,锦瑟目炫狼籍。
锦瑟此次听的清楚,品的明白,他说叫她装点东风面时,必然且莫将双眉给画好,而要将此事留给他。
“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装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那长长的衣摆摇摆身后,水袖裙裾随清风翻飞起舞,纱衣一层层撩动,层层花朵如浪起伏,胡蝶翩翩飞出,时隐时现,腰间明黄腰带直束了四五圈将那不盈一握的腰肢紧的更显身形纤盈,惹人垂怜,姑射仙子,仿佛神妃降世,引得院外喧哗为之一静。
那诗中透出的浓浓情义谁都能听的明白,锦瑟天然也体味的逼真,又被世人打趣的目光盯着,一时羞不自禁,幸亏海氏仓促出去,忙着说时候到了,叮咛给她顶上喜帕,一顶红盖头落下,这才解了锦瑟的围。
她回过甚来,目睹他清楚神情一晃,自嘲一笑,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才惊诧地啊了一声,这一唤那兰芷气味却将手边垂落的彩线都惊地飞舞了起来。那绣线每根比发丝还要细上三分,如搅在一起便要好事,她抬手抚下飞舞的绣线,又整顺了半响,这才昂首嗔恼地瞪了完颜宗泽一眼。
世人听罢皆是一愣,迎亲的步队就住在凤京的驿馆当中,完颜宗泽那日前来瞧锦瑟并未轰动府中人,这些日每至夜里也会到夕华院呆上半晌,海氏等人却并不知他已到凤京,本日突然听闻完颜宗泽竟亲身迎亲来了,一时屋中蓦地一静,接着才喧闹起来。
可那唇角涩意也不过转眼而逝,待锦瑟扭头瞧去时已倏忽不见。锦瑟见他俊朗的眉宇间模糊可见体贴之色,眼中亦漾着一股温和的暖色,便笑着道:“我极好,劳杨大哥挂念,听闻晚晴姐姐已给杨大哥添了嫡宗子还没能恭喜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