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口,气愤地去瞪完颜宗泽,却见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家来,接着竟用另一只手护在了双腿间,一脸奉迎和惊骇地瞧着她,道:“我不过是给你抹药罢了,可和那姓黄的牲口不一样,这手微微咬便咬了,脚下可要包涵啊……”
她一言,屋中便又是一阵欢声笑语,彦哥儿面上茫然之色多了些,却没了将才的严峻,握着的小拳头也松了开来,过了半晌见世人皆笑,他小小的面庞儿上便也挂起了笑意来,海氏瞧着儿子不觉叹了口气。
完颜宗泽奉迎地说着,语气中却自带一股酸味,锦瑟听了他毫不讲理的话,愈发气恨。可这会子她已稍稍沉着了些,晓得和完颜宗泽打闹只会叫他愈发对劲。故而她刹时沉下脸来,明烈如火的眸子也转眼清冷如冰,只扫了完颜宗泽一眼便蓦地扭身欲跳下床去。
完颜宗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偷出府来,柳嬷嬷几个还不知被他如何了,锦瑟心中有气,部下自不包涵,砸不到完颜宗泽的头,便能打那里打那里。
却与此时,头顶传来完颜宗泽低低的声音,“你院子的嬷嬷和丫环都没事,不过睡的沉些罢了。本日是我生辰,你陪我说说话,等一会子天亮我便送你归去,可好?”()
男人穿戴一身新月红色锦缎长袍,黑发高束以镶嵌粉蓝色猫儿眼宝石的簪冠扣着,锦衣衿边皆饰以银丝勾绣的祥云图案,绣有一样纹案的玉带环腰而勒,锦袍外披着一件薄而柔嫩的白貂缎面大氅。他正侧身躺在大床内侧,一手支着头,一手抓着她的手重揉着她的手背,见她惊骇地瞪着眼睛瞧来,竟半点惭愧心都没,犹自冲着她勾唇一笑,厚脸皮至此,此人除了完颜宗泽又能是谁?!
她瞧了瞧严峻兮兮地瞧着本身,一声不吭似被吓到却又懵懂不知的彦哥儿,又瞧那边欢声笑语和廖书敏几个玩闹的锦瑟,再见几个女人一起逗弄着三夫人怀中锐哥儿的景象,便更是沉闷不安,不知对错了。
锦瑟闻言天然笑着应下,海氏面色本便有些难堪,又被老太君瞪了一眼,倒又想起当日锦瑟所说话来,心中便更加别扭起来,如绞了劲儿般,难辨滋味。
她言罢,廖老太君尚未说话,已面露不附和,那边海氏便道:“女孩子便该好好学绣活,琴棋书画若然样样精通当然是锦上添花,可也不能以此为傲,争强好胜。你吴梅子的画那么多大徒弟都没法修补,你既也拿捏不准,何必逞能。这修好了当然是风头大盛,修不好岂不惹人笑话,还要担上毁画的罪名。若然再因思虑这个而伤了身材,令母亲为你担忧,那便又是大不孝了。大舅母说话不好听,可也是为你着想,今后凡事都该量力而行,也该以身子为重才是。”
海氏得廖老太君夸奖笑着点头,锦瑟倒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已凑至海氏跟前儿拉了她的手臂撒娇的摇着,道:“感谢大舅母,大舅母公然还是最疼我和茂哥儿。”
这厮清楚是趁着夜色将她从内室中给掳了出来!他竟然,竟敢这般做!
于此同时,她只觉垂在身侧的手也被一只刻薄暖和的大手握起,锦瑟正呆愣,乍然间那里能不惊骇,顿时她便尖叫着蓦地坐起家来,瞪着眼睛如吃惊的小鹿般扭头盯向伤害之处,一张俊美无匹的男人面孔便恰如其分地撞进了她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