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浒听罢,看着程哥儿红肿的眼睛,叹道:“你是个知恩戴德的好孩子。”
欧阳浒朝他晃了晃手里的咸肉烧饼,笑道:“你们兄弟也好啊。”
听到狂士两个字他就想起詹家叔侄,怕了怕了。
又问道:“这是夏固的庄子吧,你们来他的庄子做甚么?这老匹夫肇事后就逃出大楚,等景武帝大行后才敢返来,当真是个没担负的鼠辈。”
欧阳浒对顾锦安刮目相看,这两个顾家子皆是好的,可见顾家家风之好,不输王谢。
“只为你弟弟求师父,你不想拜老夫为师吗?老夫在大楚也算是驰名誉的学士。”欧阳浒听闻顾锦安并没有拜师,只是跟着一个乡间秀才读书。
慈后生当真不是夫君,除非詹二荡子转头,不然谁嫁给他都得刻苦一辈子。
程哥儿道:“狂士过分随性,做事以狂为主,很多时候会把一件本来很轻易处理的事情弄得很糟,且过分无私,程哥儿还是比较喜好务实的文人,就像尚叔那样的……嗯,许童生也算。”
欧阳浒挑了挑斑白的老眉毛:“老夫早就晓得你子不安美意,可老夫只想游历下,吃遍美食,可没想过要收徒。”
欧阳浒听得笑了:“为何不想?大楚文人皆奉狂士为师,以成为狂士为荣,你就不想成为狂士,站在士林之巅俯瞰全部大楚文人?”
程哥儿看着欧阳浒道:“夏固的为人固然不好,可他教过我三年。”
能在这里碰到欧阳浒当真是不测之喜。
顾锦安也冲着欧阳浒施礼:“欧阳先生。”
几条?后生脱手当真风雅,这是有事相求啊。
程哥儿听得身子抖了抖,仓猝点头道:“不想不想。”
程哥儿听到郑清的声音,抹了抹眼泪,回他:“清哥儿你如何在这里?”
顾锦安笑道:“是尚秀才。尚叔并不比欧阳先生短长,倒是我认定的师父,只是尚叔想要我拜名师,以护我宦途风雨。可宦途畅达与否靠的是本身的本领,固然名师有人脉互助,可如父之师难寻,我只想拜尚叔为师。”
又道:“不必自苦,是夏固有错在先,你的三个响头已经还了他的恩典。”
欧阳浒涓滴不粉饰本身对夏固的不满,而他会对夏固不满,一是夏固跟詹三老爷是老友,詹三老爷是靠着痛骂他家大哥才成名的。二是他不喜狂士,感觉那就是一群只会肇事的疯子。
欧阳浒听得悄悄点头,这孩子当真不错,是个明是非、懂善恶、知亲疏的。
来詹二也是个不幸孩子,被自家叔父给带坏了,非要学狂士那套。
再了……
当年詹三老爷痛骂他家大哥就是夏固出的主张,可爱夏固当时在东边邻国,他想骂都骂不了。
顾锦安点头:“晚生不想,晚生内心已经有了最好的师父人选。”
顾锦安道:“是因着詹家跟我家的事儿。”
顾锦安闲时的道:“程哥儿在冬月初的时候已经不再跟着夏固读书,夏固伉俪已经分开,今后不会再返来了。”
他是昨才晓得夏固来了田福县,还在县城外有个庄子的,今来这里不是偶合,而是特地来找夏固,想要痛骂他一顿给自家大哥出气的。
程哥儿低镣头,道:“来谢他授业三年之恩。”
欧阳浒是见多识广之辈,可听到夏家伉俪跟詹二做的事,也是惊了一把:“当真是不知所谓,夏固还是跟当年一样,觉得本身下第一,连景武帝的主都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