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老夫人不想接却又不能不接。现在她的软肋就在姜家手里,只能忍气吞声地顺了这丫头的意义:“遵循家规,以下犯上,该当重责四十大板,只是吴妈妈年龄已高,捱不住这四十大板……”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拿捏,老夫人越说越是憋屈,说到前面,到底还是不甘心,病笃挣扎般想要改口从轻发落。芷华岂会让她如愿?她步步紧逼,不等老夫人说完就抢过话头“老夫民气慈,不忍伤了吴妈妈性命,怎奈家规在此,没法秉公。孙女想了个分身之法,能替老夫人分忧。本日临时只打吴妈妈十板,待妈妈养好伤后,再打十板……如此边打边养,既能打完这四十大板,又不会伤了吴妈妈性命。老夫人感觉这体例可好?”芷华脸上一向带着浅笑,只是咨询老夫人定见时的目光是冰冷的。老夫人读懂了她眼中的警告,再不敢起甚么幺蛾子,心灰意懒地摆摆手:“如此甚好,就如许办吧!”
心口积郁的一口血喷出,实在对老夫人的身材来讲是件功德,缓口气以后,她现在感受可比方才好太多了。现在三房去丽水县已经成了定局,除非去官不做,不然定是要在丽水呆上起码三年。里勐人每年都要骚扰边关,若那姜武起了坏心,边关死个把县令真是太普通了。老夫人想到这点,打了个寒噤,再不敢获咎芷华。“闭嘴!”这声喝骂是冲着吴妈妈去的。转头面对芷华,老夫人又换上了让统统人出乎料想的驯良面庞:“阿华是个好孩子,祖母方才错怪你了,你可别往内心去。你上了一天学也该累了吧?归去好好歇着,祖母这里不消你服侍了。”
谁知芷华却不依,她也不接祖母的话,只是盯着吴妈妈:“吴妈妈,请你把方才的话说清楚!我到底说错了甚么惹得祖母吐血?如果芷华有错,芷华这就自请家法!”言下之意,就是不肯放过吴妈妈。
松龄院一众下人皆是低头敛目,公开里打了个寒噤。本日之事给世人敲响了警钟,常日里从不显山露水的大蜜斯,本来才是陆府内最不好惹的人。
忠心耿耿的吴妈妈再也忍不住了,跳出来指责道:“大蜜斯!你就消停一下吧!没看到老夫人都让你气得吐血了?”
芷华这下至心高兴了,“吴妈妈,老夫人对你可真好!你不感谢老夫饶命之恩吗?”吴妈妈恨不得昏死畴昔,要持续四次在一众下人面前退去裤子挨打,如此热诚,还不如一口气打死她呢。她算是看出来老夫人对大蜜斯的顾忌之意了,眼下只得咬紧牙关忍下这口憋屈之气,叩首伸谢:“奴婢多谢老夫人和大蜜斯饶命之恩!”
芷华一见到吴妈妈,就晓得吏部公文发下来了,一点也不料外。陆振邦的差事,芷华早就托娘舅都帮他办理好了,公文天然下发得比别人快。
芷华长相本就酷似生母,现在又特地做出母亲生前常露的神态,顷刻间老夫人仿佛又见到了姜氏。暴怒,心虚,再加上对小儿子今后的担忧,各种情感交叉在一起,直压得她胸口一闷,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老夫人!您如何了老夫人?”见到老夫人吐血,世人无不大惊失容,还是芷华反应最快,抢着上前给她揉着胸口:“老夫人,您可千万要保重身材啊,您如果病了,三叔该多悲伤。”
吴妈妈尚未从老夫人的俄然变脸中回过味来,又突闻芷华再次发难,哑口无言,不知如何答复,只得望向老夫人,但愿她能替本身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