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点头领命要走,陆夭又道。
陆夭弯下身子,羊水已经流得差未几了,但孩子的头还模糊约约只能看到一点黑发。
男人瞳孔激缩,看向老婆的眼神又多了三分歉疚。
陆夭谨慎翼翼将婴儿递到他手上。
公然来了吗?
那男人愣了愣,手忙脚乱放下卷帘,本来宽广的车厢里一下子变得逼仄起来。
陆夭敏捷跳上马车,顾不得很多,直接朝那辆青帷车飞奔畴昔。
为母则强,那女子一听到保孩子立即就踌躇了。
见女子点头,陆夭将一枚参片塞进她嘴里,转头对那婢女说:“去内里守着,谁也不准靠近。”
那婢女跪在地上,叩首如捣蒜。
随即车帘被猛地翻开,一名高大男人卷着冷风闯了出去。
送信的丫环被气得神采乌青,但又无可何如。
她本日得依约去礼部侍郎家,帮秦氏处理外室题目。
陆夭也急了,抽出三根银针,对着女子道了句“获咎了”,便朝她几处大穴刺去。
毕竟挟恩求人总比挟仇要好。
“我来迟了。”他伸手想去抱孩子,被陆夭警戒地挡在身后。
跳下车的时候,陆夭瞥见了马车侧面刻着小小的鎏金“宋”字,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陆夭眼刀冷冷扫畴昔:“想让你家主子大小均安,就别乱动。”
“去我马车上,把阿谁布袋子拿来。”陆夭对婢女下着号令,婢女踌躇半晌,还是去了。
锋利的婴儿哭声响起,那男人脸上闪过欣喜、错愕、歉疚异化的神采,最后定格成了不知所措。
长久的沉寂以后,女子闻声孩子尖细的哭声。
躺在椅垫上的女子听到“宁王府”三个字时,眉心一动,但很快就被另一波痛苦盖过。
陆夭顾不得很多,伸手便要解那女子裙带,被对方一把拦住。
那女子公然死死咬住锦帕,做好随时用力的筹办。
陆夭掀起帘子一角,只见火线确有一辆青帷马车横在路中间,有个丫环打扮的婢女满面急色正挡在宁王府马车之前。
男人有点想笑,又有点打动。随即慎重后退,深揖一礼。
眼看孩子的头就卡在那边,这是存亡攸关的时候。
“不必跟我报歉,辛苦的是你夫人,再迟一点,怕是要一尸两命了。”
之前攒的那口气蓦地散了,她累得瘫在坐垫上,再也动不了。
“素娘!”
“想保孩子,就听我的。”陆夭按住她的手,语气比她更果断,“再如许他就要憋死到肚子里了。”
随即从布袋子里取出一把精美的小剪刀,用白酒擦了擦,快速剪掉脐带,然后挽了个结。
“我家夫人要生了,可马车俄然坏了,能不能帮个忙?”
那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点头应和。
马车上半躺半靠一个女子,已是疼得满头大汗,再看她下身衣裙,早就悉数湿透了。
重活一世,陆夭已经筹算好要从贵妇圈动手,长袖善舞的秦氏就是最好冲破口,以是她必须替秦氏处理掉燃眉之急。
“让车夫去宁王府送个信,叫个有经历的嬷嬷过来,趁便给你家仆人也送个信吧。”
“那就奉求女人了,若能顺利产下麟儿,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极致疼痛会催生人的潜力,那女子听到“大小均安”几个字仿佛听到但愿,她用力抓住陆夭的手,力量大到仿佛要将她腕骨捏碎。
“是个男孩儿,长得很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