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甚么意义?”皇后一向漫不经心的神采终究大变,“谁敢动我家祠堂!”
静安侯夫人将那碗饭端过来,苦口婆心肠劝。
入狱以后,不晓得是不是有人用心安排,她住的牢房时不时有大声呼喝传来,间或就有犯人如猪狗一样被捆扎着,拿抬杠从手足间穿畴昔,也如抬猪狗一样被丢进牢房,嗟叹声日夜不休。
皇后一把抓住静安侯夫人衣衿,也顾不得方才那油腻饭菜感染到手上。
“如何,你感觉我会不让你去?”见陆夭点头,他用那只没有磨墨的手戳了下她的脸,“傻瓜,凡是你想,必定是有你的来由。今后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禁止你,我只会在前面接住你。”
静安侯夫人拨掉她的手,嘲笑道。
几只飞蛾围着墙上火苗绕着,将牢中本就暗淡的火光扰得忽明忽暗。
暗害皇家血脉,这类罪名一旦建立,少不了要涉及家属,此时现在静安侯夫人还来看她,实在令她惊奇。
“如何本日这么好兴趣?”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也只能逞一时之快,难不成真要因为你的笨拙,让全部家属都倒下?你到了那边,如何有脸去见公婆,你祖宗祠堂都保不住!”
跟上一次分歧,皇后此次明显要狼狈很多。
说毕取出帕子擦擦手,连食盒也没拿,自顾自便走出了牢房。
“你感觉为了宁王妃,他有甚么做不出来的?“
天牢里,皇后披垂着头发坐在草垛上,牢房不大,一张陈旧木桌,靠墙砌了张窄床,其上有张发了霉的薄被,竟被折叠得非常整齐,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模样。
皇后到底是闺阁出身,日夜被精力折磨,没几日便感受有些心力交瘁。
静安侯夫人面上的笑意随即僵住,再开口已经是换了个口气。
话音未落,皇后抬手掀翻了那碗饭,油腻腻的菜色沿着静安侯夫人的手流下去,沾脏了她的衣裙。
“他敢!他不过是个储君,如何敢动我家祠堂。”
“你想哪日去,我让人提早办理好。”
“听闻本日,静安侯夫人去了天牢,是你放行的?”
她晓得宁王这是在给她上马威,她很想不受影响,但这是个和后宫完整不一样的天下,如果说女人之间的争斗拼算计,那这里则是真刀真枪,刺刀见红。她这辈子浸淫后宫,手上不是没染过血,可向来没人敢把这么大刀阔斧的刑法直接摆在她面前,仿佛用心杀鸡儆猴普通。
皇后猛地昂首看向她那位长嫂,眼里俱是不成置信的神情。
香味一下子满盈在小小的牢房里,对于几日没好生吃过饭的皇厥后讲,无疑是极大的引诱。
“长嫂。”皇后开了口,声音黯哑得有些听不下去,“幸亏你还来看我。”
陆夭惊奇地看他,乃至连墨汁在那张花笺上落了印记都浑然不觉,宁王感觉好笑。
狱卒捏了捏手中银子,眉开眼笑转成分开了牢房。
天气垂垂暗下。
“你说甚么?”
门从内里被翻开,一名身穿素色长袍的女子走了出去,她手里提着只食盒。因半垂着头,暗淡中叫人看不清眉眼。
宁王见她有兴趣,因而亲身执了墨条,执盏往砚盘上倒了少量净水,捏了些松烟墨,缓缓磨起来。
静安侯夫人看向这位穿戴红色囚衣的小姑,昔日高高在上不成一世的皇后娘娘,现在却成了阶下囚,她微微叹口气。
“你说,我要不要也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