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肖天佑的神采却一日比一日沉重,眼看天涯不时堆积又散开的乌去,除了因干旱带来的担忧,他最怕的就是突降大雨,过干的地盘能不能够接受得了一场暴雨的洗涤?
她倒是动过趁机再买些地步的筹算,可一想到如果瘟疫到临这里好些年都缓不过劲,荒地必定要多,买地也一定安然,还不如进京后再说,何况她也没筹算做个地主,之前买花旺家的地看中的也是十几亩黄芪。
肖天佑重重地叹了口气,招来亲信,让他跑一趟庆余堂,像收买药材这类事,另有谁比庆余堂更合适了?
可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只是怕又能如何?还不如想想如何扳倒陈家了。
这边环境艰巨,连县城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河里的水几近断流,到处都是因水位降落而暴露来的死鱼死虾,收回阵阵难闻的气味。
肖天佑固然还在纠结,手上拿了把柄却不好送出去,毕竟事情还没有产生,证据也显得惨白有力,最多也就是能让皇上对这边的灾情多上心一些,到最后对他也没有半分好处。
以是,当张氏指着那两人说给姜云浅看时,姜云浅就多瞄了两眼,还真是‘熟’人,宿世在陈家也见过几次,只是他是陈家外宅的下人,与姜云浅并没有说过话,但模样还是记下了。
姜云浅手头上有很多银子,连银票都有好些张,只是夏氏的意义不能让姜方晓得,姜云浅也就顺势都藏好了,真都吃不上饭了,姜老太再不好,姜方也不能不管她,到时晓得本技艺上有这么些银子,还不定都拿去贡献老太太了。
又过了半个月,眼看气候不再那么酷热,固然也下过零散的几场细雨,可旱了太久,那几场雨连空中都没有打湿就很快地蒸发掉。
宿世这个时候姜云浅还在陈家,陈家打了几口深井,用水虽不像平常但主子们沐浴还是能包管。
干旱越来越严峻,大多数人家的井里都已经出不来水了,姜云浅家的水井固然另有井水出来,可水位也低了太多,水也不如畴前清澈,打出来还要放上一些时候才气拿来用。
可让他眼睁睁地置性命于不顾,他又做不出这类丧尽天良之事,可哪怕是做好最坏的筹算和筹办,他也不敢保就能在拿到陈家与太子勾搭的把柄之时,还能保着百姓不蒙受灾害。
她还没对肖天佑提过医治瘟疫的药方,也是没盘算主张要不要信赖他跟陈家没干系,可瞧着这些来收药材的人不再粉饰,乃至另有些火急,姜云浅倒不急了,明显因为王北王南兄弟俩手上存着多量黄芪,陈家收不上来黄芪,急的已经顾不上会不会惹人思疑。当然也要防着他们狗急跳墙。
若不是不忍心,他都想把家里现有的人都卖了,毕竟地不能种了,留那么多闲汉还能吃,可一想到不但是卖人不好卖,真卖了这年景可不是把人往死路上推?最后只能撤销这个动机。
只是瞧着囤积了一天比一天多的黄芪,王北王南也忧愁,固然有姜云浅之前的提示和陈家的非常,但这么多的黄芪用得了吗?
摸了摸怀里放着的锦囊,内里是分开镇上之前,姜云浅与蛇毒丸一并送来的一张药方,传闻按着上面的药方熬治就能熬治出防治瘟疫的药材。
王北王南也不睬他,总不能奉告王三春,肖天佑回县城就是因为他还要卖力水灾中百姓们的吃喝,还要防着陈家公开里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