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胤禩倒是不吃他这一套,闻言便道:“是非公断自有皇阿玛评断,将这纸契书传回宫中,想来皇阿玛自会断明出处。”
萧永藻倒是没听师爷的,在他看来,这石琳是太子妃的祖父的兄弟,和太子的干系并不近,常日里也没见他对太子非常亲厚,并不算是太子一派的人,而八贝勒此番拿住了铁证,他这一本不是平空构陷,而是有理有据,如何参不得?
石琳气的神采发白,道:“你……”
不过这是后事,胤禩此时还不担忧,他眼下着眼地点,倒是福建一省。当下他对郭世隆和张敬修道:“此事与二位无关我天然是晓得的,二位不必担忧。我这里倒有别的一件事,还要同二位大人商讨……”
胤禩可不怕他发怒,一贯暖和的脸上此时也多了丝怒意来,张口便道:“朝廷信赖,擢升你做这封疆大吏,原是要节制八旗、绿营和海军,拱卫边疆,你身为八旗、朝廷命官,又和太子有亲,更该恪失职守才对,却以机谋私、勾搭洋人逼迫百姓,如许数典忘祖,孤负了朝廷和太子的信赖,还要在我面前充作和太子亲厚的长辈,真是恬不知耻。”
那阿布凯虽是总督石琳门下的包衣,不过是一介奴婢白身,但却仰仗着石琳的权势,对汉人出身的范鹏非常轻视,饶是对方已经官至从一品的提督,也不把范鹏放在眼里,张口就是喝骂。饶是这不是第一次范鹏被他轻视,但这回是当着京中的八贝勒的面,范鹏叫一个包衣主子如此骄易,面上也非常下不来,想要硬气一些,但又想到八贝勒也是满人,吃不准八贝勒会不会包庇他这个汉官,便只得先把这口气给忍下了。
二人异口同声道:“八爷明鉴,我等对此事毫不知情。”
“不知八爷可寻得了万象居两位管事的踪迹?”郭世隆见胤禩没有因为洋人的事对他问罪,心内里先安宁了很多,然后便问起了闲事。
胤禩对郭世隆的态度倒是比对石琳的态度要好上很多,因为郭世隆固然也和洋人有牵涉,但是没像石琳那样大胆,连澳门都许给了洋人。郭世隆此前还恋慕石琳家世够好才气权势滔天,此时反倒是光荣因为本身背景不敷硬才没敢做的过分度,反倒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此番胤禩一行人浩浩大荡的去总督府问罪,萧永藻那里能听不得风声?固然他还不明就里,但是得知本应当去福建的钦差八贝勒竟然从海上拐到了广东,便感觉此事非常蹊跷,赶紧去面见钦差,而后便晓得了葡萄牙人窃居澳门之事,当时就气得要立即上本参奏总督石琳和澳门同知。胤禩天然求之不得,也不拦他,胤禩是晓得这萧永藻今后也是入阁拜相的能臣,这会儿天然便由得他去打前锋了。
王怡锦也没想一口吃个瘦子,对那些态度含混的外埠客商并不强求,而是着力将桃源岛本岛不惹眼的纺织厂在福州开设分厂。
这话一出,张敬修和郭世隆都惊出了一身盗汗。朝廷有规定,粮米不准出海,更是鼓励海商从外洋贩粮米返国。一旦被抓到有海商私运粮米到外洋,不管多少,都要严惩不贷定为极刑。他们真没推测洋人竟然起了这个心机,还想叫万象居帮手做这等掉脑袋的事,不由都后怕得出了一身盗汗——此事如果叫洋人做成了,今后被揭暴露来,他们二人也要背上天大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