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之前有国公爷照拂,国公爷——去了,现在奴婢的月例银子常常——常常拿不到手里,上个月的月例就没有奴婢的——我想——我想女人能不能跟二太太说说——”孙姨娘犹踌躇豫的说着,面色间显得楚楚不幸。
林珺体味过人在无助时求每天不该的表情,但她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有求必应。不知孙姨娘求她甚么,她姐弟在府里也算得上伶仃无援了。
说道这里孙姨娘已经泪流满面,林珺先前不知内幕,听了孙姨娘的话后,内心哀叹一声,上一世大娘舅不也是被别人连累吗?宦海身不由己的事情屡见不鲜,感同身受下,不免也跟下落泪。
“女人,贱妾——贱妾实在是没了体例,也求过老夫人,可老夫人并未回贱妾话——”说道这里,孙姨娘的眼睛立即便酸涩了起来。
“是的,女人。”孙姨娘还跪在地上,狼狈的擦着眼泪叩首道。孙姨娘生得若柳之姿,如许的人就算甚么也不做,让人看着也顾恤,何况此时哭过一通。
林珺深皱了眉头,临时将那要穷究的心机放下,想着先将孙姨娘的事处理再说。她昂首看到此时服侍在侧的谷香已经哭成了泪人,感觉她主仆二人好笑,为制止难堪,她低声呵叱谷香道:“你哭甚么?”
但是真是为镇边这么简朴?若不是有上一世的经历,对于这类冠冕堂皇的来由她也是会信的吧?
上一世卫家看似非常冷酷,在周家和她们姐弟出过后没有人出面救济,是以她以为卫家相帮的能够性不大。只除了卫家,在那远地她就再没有熟谙的人了。加上她直觉的想将卫家这条线再搭起来,是以借此摸索卫家一二。最不济,若卫家不肯相帮,她将此事托给周家商行管事便可。
有人说要想俏,一身孝,林珺想着果然如此。
她听了孙姨娘的话,内心不好受,一时无言,孙姨娘接着说道:“当时押送流犯的官差晓得我家之事,我家祖母素有善名,他知家祖母高义,在逃解途中对我家弟多有照顾,加上由我母舅费钱办理,这才留得我那弟弟性命。可济急不救穷,母舅现在家里也没甚么钱了。我虽晓得我父——我父死不能抵罪,本身也本不求苟活于世,但我弟弟若就此去了,孙家就绝了嗣——本年年初我弟弟这一批官犯法奴被从河北转押送去辽东,传闻是辽王要进京,是以抽调一批官犯充当镇边之人。奴婢这几年观女人言行,知女人本事,便想着女人可否帮手办理一二,冲弱无辜,贱妾这才——厚颜——厚颜求到女人这里。”孙姨娘说道这里已经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孙姨娘被领了出去,她身着红色罩纱裙,腰间用淡紫色软烟罗系着,梳着坠马髻,身上钗环金饰皆无,只要那耳朵上有米粒大小的红色莹润耳坠,真是素到了顶点。
“孙姨娘可知宿鸭,博山川库的首要?两座水库决堤形成几十万百姓流浪失所,近十万苍存亡于此灾形成的瘟疫。我传闻你父亲是贪了那构筑加固堤坝的银子这才开罪抄斩。你父亲虽是从犯,但死伤百姓浩繁,你父不修福德,我父亲还会看在你奉侍殷勤的份上照拂你家,可我不是我父亲。”
林珺避了开去,让人扶着孙姨娘起来,又暖和的安抚了她一番,才让丫环送了孙姨娘出了院子。
“你起来吧,我年纪小,受不得你这礼。我看既然你是往转押的放逐之地寄去银子,又很多方办理,这点银子就杯水车薪了,但你不消担忧,办理的银子我这里会出的。可银子好处理,就是那放逐地的监官要操心机搭上干系,我尝尝吧,你别抱太大但愿,我年纪小,人微言轻,力有不及,以是——”林珺想了想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