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掩唇咳嗽了几声,声凉如水:“凤蜜斯请自重。”
凤瑶这个角度,只看到力透纸背的‘赐婚’二字。
他怒了?
云初面庞冷沉,缓缓的闭目,侧对着凤瑶。
“咳咳……”
“凤蜜斯懂医。”清雅的嗓音悠然轻飘的从他薄唇溢出,透着一丝慵懒惰漫,谛听下,又似有些轻嘲。
“别乱动。”云初声音冰冷似碎玉,清冷的眸子落在她手上,看着她措置药草,眉梢微动。
也好,她要做的向来不是他的门徒。
凤瑶抱琴,站在药田边上的茅草庐子门前,思路万千。开春与他一同来的时候,这块药田还是绿茵茵的小药苗。他说待药草成熟后,他收她为弟子,传授医术给她。
云初眉头深皱,正要吐出来。
云初拳头抵在唇边,哑忍的咳嗽。
凤瑶稳放心神,放下怀中的琴,走到药架前,站在他的身侧,看着簸箕里装满了连根拔起的猫爪草。撸起袖子,熟稔的拿着一旁的剪刀,剪去茎部及与须根,掰下块根,搁置在中间的木盆里。
凤瑶身子踉跄,肩胛撞到药架上,狠恶的痛苦传来,闷哼了一声。
凤瑶眸子里闪过一抹滑头,悠悠然的说道:“国师本身善于药理,若怕我手中的药有毒,断不会由着我安然站在这里。莫不是……怕这药苦?”凤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天然没有错过,他眼睫微微颤抖,嘴角噙着一抹含笑:“唔,的确有些苦,不过与国师大人给我的药,算不得甚么。”
谁会晓得,名扬九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大才之名的堂堂大舜国国师,讨厌药中苦涩之味。
凤瑶并未被他对付冷嘲感到不满,跪坐在床榻边,将药块递到他的唇边:“快含着,我备了酥糖。”
措置好猫爪草块结,云月朔向没有出来,只要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凤瑶缓缓的说道:“这个时候小僧弥该当在药田,你若吐出来,我便喊非礼了。”
公然,发热了!
听到动静,云初停动手中的行动。侧头见是凤瑶,眸子里并无惊奇,仿佛她呈现在这里,并不奇特。
“凤蜜斯不必言语激我,你比我更合适食用手中之药。”云初神采稳定,声音清冷降落。
没法炼丸的药,能推则推,偶然为了不喝,竟会耍一些小脾气。
天然,能够将沈楚卿与他之间的事情,调查清楚明白,这块药田更不是奥妙。
凤瑶拿着一粒酥糖,递给云初。
凤瑶含笑:“我知你讨厌我,如果因为这药,引来了小僧弥,到时候便是说不清楚了。事关女儿家明净,依我的身份,母妃断不会等闲的作罢。届时,皇上给我们赐婚,便得不偿失。”
“手上没有伤口,无妨。”凤瑶不在乎的点头,猫爪草块结有小毒,却也有解毒散结的服从。
凤瑶和他朝夕相处过三年,他办事暖和,不过是一种浮于大要的面具,并非他的脾气。他真正的杀伐果断,藏匿在心底深处。
凤瑶净手,翻找出几味药,捣碎了,捻起一小块,进了阁房。递给云初道:“含着。”
云初如有所思,就在这时,石韦拍门出去,看到凤瑶眼里闪过惊奇,将竹筒递给云初。
云初手微微一顿,眼皮微掀,如有所思的看了眼凤瑶,稍稍停顿一下,轻飘飘的落在她手中的药草。少顷,云初悄悄笑了一声,眸子里波澜不兴,神采平淡如月华皎皎,暖和安闲,却又透着不成靠近的疏离:“凤蜜斯如此以为,便是如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