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世峰等闲松了口,李正煜的口气更是不容置疑:“近思,你带两千马队,日夜兼程,从正面逼近陪都,若遇敌军,则绞杀之。长宁,你带八百精兵,你绕过泾河,从城西攻入泾水。想来彭磊笃定我会雄师压境,我便打他个措手不及。”他将苗条的手指抵于黑子之上,嘴角牵起斜斜的弧度:“若妙手刃南越王,也当是平生一件乐事。”
追兵斯须而至,却只见到满地黑焦的粮草和粉碎殆尽的辎重。
尹世峰的脸上现出几分欣喜:“王爷是说,这最安然的处所就是最伤害的处所?”
李正煜一双凤眼里光如闪电,仿佛能劈开重重浓雾:“然。”他整一整袍袖,又复说道:“为今之计,便是围魏救赵。可惜,这出大戏尚缺两个角色。”
柳长宁回过甚去,却见刘得远一双眼里升起秋风普通的萧瑟:“有谁想过南越百姓求的不过是现世安康,却被强加于战役。到时破了城,只杀军士何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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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沉沉的夜色已被搅乱,无数的人影举着火把穿越在虎帐当中,竟像是一条灵动的火蛇。她听到一个声音道:“南越小国,偏安即安,生出这些事端,赔上的倒是万千生灵的性命。”
可眼下的泾河竟是非常冷落。河床暴露,一起行来飞沙走砾不竭,连脚底都模糊生疼。河水只剩下细细一线,偶尔会聚成多少个小小的水坑。水色在夜里看不清楚,鼻腔里却能闻到挥之不去的腥臭之味。信报中说南越迁都是为水竭,现在看来此言非虚。
为首的将军左眼上蒙着黑布,显是曾接受太重伤,他咬着牙问道:“追不追?”
尹世峰没推测李正煜会唤出这两人来。转头一看,一个纤柔弱质,一个面如冠玉,哪有半分武人的气质?
李正煜走到布阵图前,向尹世峰道:“尹老将军,重光才疏学浅,亦只知纸上谈兵,这陪都之围如何能解?”
他摇点头,嗫嚅道:“这……怕是分歧端方。”
她行了一个军礼,朗声道:“部属服从。”
彭磊却颇是气定神闲:“不过是溃兵,已作鸟兽散,又何足为惧!你且进城,我将布阵方位奉告于你。至于围歼之事,明日脱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