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煜无法地摇了点头,声音里带着苦涩:“君王之爱,向来是排在家国天下和身家性命以后的。”
她摇了点头,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见一个平日见惯了的暗卫快步进入书房。他见到李正炽,也是微微一愣。旋即便跪倒在地,朗朗而道:“王爷,皇上大怒,已然降了淑妃娘娘的位份,贬作魏美人了。”
李正炽一向冷静听着两人的对话,到了这时,才忍不住插嘴道:“长宁,若你是个男人,怕是皇兄都给你比下去了。”
暗卫低着头,语气甚是谦恭:“昨日忻将军抓到了两个传闻是放火犯的男人,当夜徐大总管便在宫内密室中亲身审理。方才此中有一个受不了酷刑折磨,一五一十地全都招了。本来,那男人竟是几年前魏家发送出去的家生子。那人还说,魏家在承天门四周安排了妙手,如果放火不成,目便冲要上城头直去皇上的性命。”
李正煜不备,被这个动静惊了一跳。下一刻,又平静下来,沉声道:“宫中可有动静,为何父皇此次行动如此之快?那大理寺不是还未公开审理么?”
李正煜的神采看不出喜怒:“你现在才想到这一节,岂不是为时晚矣?我既知你如此精准的预感,又怎会等闲放过了你?“他仿佛是如有所思,食指悄悄地扣着下巴:“倒是明日,却不知大理寺会做出如何的讯断?”
柳长宁语气稳定:“王爷如果信赖长宁,便听长宁一句劝。不管燕王之事会有如何的成果,都与王爷和齐王殿下毫无干系。废太子定想通过这件事借势重起、朱昭华必定也想要趁着太子之位空虚为吴王挣个好出息。王爷不如舒舒畅服地坐着垂钓台,作壁上观,看看他们会使出如何的手腕来。”
刘得远讪讪地说:“或许,并不是您所想的那样。燕王……燕王是皇上的宗子,又在淑妃膝下养着,虎毒还不食子呢,皇上毫不会用心设想燕王的。”
天涯滚过一阵春雷,这年的惊蛰来得实在太早了些。而安静的表象之下,冬眠好久的人也在垂垂复苏,酝酿着一场空前的风雨。
李正煜低头瞧了一眼碎成一地的汝窑瓷杯,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李正炽,幽幽叹道:“光焰,这点事你便如此沉不住气,过了蒲月,你也到了分府自主的年纪,如何能够独当一面,在朝中树威?”
李正煜浅浅地笑着,端倪甚是动听:“上一回,你说我留着你必有效处,现在看来公然不假。”他笑中仿佛有些落寞:“你这般料事如神,偶然想来却不由得有些后怕,仿佛这统统事你都经历过普通。”
柳长宁仿佛是唯唯诺诺:“我不过是空有个县主的虚衔,本日这般妄议国事,确切是逾矩了。王爷方才这番话倒是提示了我,如许的话今后却该少说。”
柳长宁一开端盘算主张作壁上观,现在一步步走来,却早已泥足深陷。她果断地说道:“皇上毫不至于对二位殿下动手。”
仿佛感遭到了夺面而来的四道目光,她将脸微微偏过,又说道:“事理显而易见,只是二位殿下心中不肯承认罢了。皇上心中最最保重之人唯贞顺皇后一人罢了。本日产生这很多变故,或许是皇上为二位殿下设的伏笔也未可知。”
书房中的世人被他的一句话惊得抬开端来,他们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场景,无一不是血腥骇人。在皇室之家待得久了,对于存亡之事本该是看得极淡。现在,预感到李正炀的惨烈结局,就算是曾经被他暗害过的李正煜心中亦是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