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炽满脸不屑地轻哼:“这话如何听都不是阿谁味儿。”他俄然将脸凑到柳长宁的近前,偌大的一张脸,显出几分诡异:“你不是替三哥打抱不平来了吧,这皇位我本来就不奇怪。”他眼中的光彩蓦地一暗:“只是三哥却说,此事是父皇的苦心安排,我也不能在这时候撂了挑子。”
柳长宁见到李正煜的背影倒是一怔。只见他穿戴一袭乌黑的家常袍子,乌黑如墨的发丝随便地披着,身子倒是一如既往地矗立。如水的月光笼在他的四周,那发丝便收回黑缎普通的光芒,周身如有似无的雾气则让他好似来临人间的谪仙。
窗外俄然闪过一道黑影,窗棂收回一声轻微的“咔嗒”声,架上的红烛火焰摇摆,刹时灭了两支。李正炽正开口欲喊,一见到面前的身影却一咧嘴笑了出来。
那侍女见到柳长宁神出鬼没地呈现,又听到李正炽的一番威胁,当即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她连连点着头,且行且退,转眼便出了殿门。
李正炽的眼中一刹时光芒万丈:“你信我?”
柳长宁不晓得他此话的企图,却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落寞无法,因而睁着一双云山雾绕的杏眼答复道:“本日之事是我自作主张,重光现在尚在东宫当中,哪偶然候同我暗害?”她微微前倾着,语气里既有体贴也有嘲弄:“不过几天的工夫,如何就变得这番疑神疑鬼起来?”
李正炽本来是满面含笑地看着她,现在这一番话倒是出乎他的料想以外。他敛着眸子,脸上的神情瞧不太清楚:“这番话但是三哥教你同我来讲的?我本觉得你和他不一样,你老是比他活得要自我些。”
柳长宁神采如常:“你登临大宝,天然是要来拜贺的。”
李正炽莞尔一笑:“我正要将她扶起来,不偏不倚你便来了。”他见柳长宁一身劲装,脸上还覆着面纱,便晓得她不想被人认了出来。因而一挥手,带着点威胁的口气对那侍女说道:“此事如果对任何人透漏半分,朕定不饶你。”
柳长宁警戒地瞧了瞧四周:“如何做了天子还这般不靠谱?”她声线微低,显得非常朴拙:“我此来倒是抱着规劝之意,你听出来了最好,听不出来,我也了了一桩苦衷。现在我们可不但是朋友,更是亲人,在某些方面能够说是存亡与共,我不肯你有半点的伤害,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