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荣之点评感喟未完,徒地感到到脚下泥土微动,簌簌之声四起,暗影纵掠。
大枪在手,季宗布抡转如风车旋舞,枪影微荡,只是一圈,在火星四射间,叮叮铛铛,又急又快的刀枪撞击之声响起,快刀已是被反弹归去,刀阵瞬息被崩溃。
单刀弹回,持刀番子气血翻涌,无不骇然。
他惊呼一声,脚下一动,已是掠闪数丈,眨眼间就到了受伤倒飞,寂然落地的聂小倩身边。
但见一棵棵大树下,无数妖异怪藤似蛇似蟒,游走穿窜,层层围涌。被火光照到,有如吃惊的虫豸,收回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叫。
两道刁悍霸道得像是能拦江截水的掌力一出,便覆盖四方。
他弃藤旋身,见白裙翩跹腾空虚渡,好像浮光掠影,于间不容发之间,右手中食二指骈指一夹,夹住一道剑光,左手掌力一吐。
聂小倩认识到此地不成久留,便对季宗布说:“叔父,快随我来。”
怪叫不已的妖藤,在火把燃烧后,朝着孔荣之如浪如潮推涌,猛恶之极。
凭着无双掌功,正要扫灭妖藤的孔荣之,忽觉背后杀机蒸腾,锐迫颈脖。
枪头犹自滴血,突的听到崩崩崩,弓张弦响,数道厉芒尖啸。
铮声嗡鸣,一道激越肃杀剑光,寒意侵凌,洗荡摧夺而去。
“是吗。”孔荣之不置可否的答了两个字,他目光闪动不定,不知在转着甚么动机。
季宗布提示道,手中大枪一挑,挑飞一个麻袋似的,将一个从树后闪出诡计偷袭的番子挑杀。
在见地到孔荣之的掌功,已经有出剑很能够无功而返筹办的聂小倩,一剑不中,连剑都被夺去,乃至被阳刚气血实足的劈空掌击中,阴魂之身很痛苦,但她实在并没有太绝望。
待回过甚来,发明聂小倩与季宗布已经消逝不见。
季宗布冷哼一声,绰枪回击,顺手一舞,舞成半圆,将暗箭尽数扫落。
“都说季宗布枪法奥妙雄奇,隐元风评枪法第一,但是他使的枪法,倒是街头卖艺的艺人都耍得两手的杨家枪,套路无甚繁复,再平常不过。但就是这等平平无奇的枪法,在他手里偏能化腐朽为奇异。”
眼看得季宗布枪影穿闪,如同神龙吞吐出没,一枪一个,霎眼间连挑数人,将围攻他的番子打得落花流水,无一合之敌,站在不远处观战的孔荣之不住点头。
啪的,火把掉入妖藤中间,炙起一阵青烟恶臭,旋即燃烧。
“季教头,聂裴与你的恩典再大,但人死如灯灭,现在也已烟消云散。”
“这般妙手,可惜不识汲引,不能为我所……”
固然季宗布是敌非友,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季宗布确切是非常难缠的一个敌手。
火光在半空中翻滚,将周遭数丈范围以内照亮。
暗中当中,有无数不明之物正层层逼来。
推波助澜!
季教头与孔千户在树下对峙,树上,有人缓缓拔刀。
“小倩?”
孔荣之错愕道:“本来季教头特地从都城赶来,不是为了聂裴,而是为了聂裴之女。”
“待季某将小侄女寻回,再来与孔千户叙话。”季宗布意味深长的答道。
月光融融,穿不透重重树影。
与此同时,树上跃下几条人影,刀光霍霍,寒意冷冽四侵,伴着浓烈的杀意,搅努力风,势成刀阵,砍向季宗布。
季宗布将头上刀阵一枪荡去,声音才落,脚下黄叶泥土激射,灰尘飞扬,一道人影破土蹦出,刀如泼水,连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