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牵过上官婉儿的手,揽她坐在身侧石凳上,方才回过甚,对着武团儿悄悄一笑,“不费事上官赞德,你又如何会来呢?”
“陛下,承平公主觐见。”耳边听得宫人传话,武瞾唇角微勾,悄悄唤了一声,“宣。”
惶恐失措间,她向凉亭望去,正看到上官婉儿偏过甚同李令月说些甚么,眉峰一紧,她倏然斥道:“上官婉儿,我是你带出来的!她如许对我,出了事,你如何向宅家交代?!”
叮咛下人将武团儿送去安息,李令月揽过上官婉儿的手,肩并肩地回了寝殿。
“团儿。”方走出门便闻声上官婉儿唤她,武团儿斜了眸子,在这宫里那个不知她是天子面前的红人,哪个见了不唤她声姐姐,你上官婉儿都是得宠的人了,竟然还分不清情势。扭过甚,她对付似地唤了声,“赞德。”
武团儿眉峰一蹙,“公主清楚奴婢的意义。武家两位王爷皆受宅家看重,奴婢写了如许的手札,只怕他们留不得我。”
斯须过后,两人来到一座天井。弦月悬空,溪水潺潺,朱红的灯笼挂在溪边凉亭顶上,带着昏黄的光。凉亭内李令月闲闲而坐,武团儿眯着眼睛向亭内石桌了望,却发觉桌面空空,并无好菜,内心猝然发慌,却还是自我鼓励,平静地同李令月见礼,“奴婢见过公主。”眼看李令月疏忽本身,招招手将上官婉儿唤了畴昔,她又虚假地添道:“公主赐宴是奴婢的幸运,只需着人唤一声便是,何必费事上官赞德。”
李令月心道:何止武家两位王爷,太子、满朝大臣,便就是她,又有哪个饶得过你?螓首轻颔,她应道:“你如果上朝作证,我倒能够考虑向宅家讨情,留你一命。”
瞳孔刹时收缩,武团儿一片怔楞,双手被侍从钳住,她拼了命地摆脱,却还是被硬塞进了笼里。烈火在身侧撩烧着,热气还未被风吹来,她的额上便已沁了汗,“公,公主,这是何意?”
这场景如果放在宫里,她大略会以为张家兄弟将要烤驴肉,可放在公主府,却令她有些发慎,惴惴不安道:“公主,可,但是要烤些甚么大物什?夜已深,便不要劳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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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大周的镇国承平公主都来凑趣她了。武团儿更是对劲,她扬着下巴哼了声,“公主美意,团儿不敢推让。只是这夜已深,怕是快到宵禁了。”
武团儿额上盗汗如瀑,身侧火焰腾烧,热量已然传了过来,她亦清楚李令月的企图,心惊胆战地向笼口奔去,想要逃脱,但门锁已经别上,纵使她拼了命地摇摆,铁笼也不见涓滴松动。
李令月置若罔闻,只打量着身侧上官婉儿,见她微微蹙眉,便体贴道:“这儿有我在,你如果禁不住,不如先归去安息。”
李令月噗嗤一笑,凑到上官婉儿面前私语道:“她倒通透,看得出你在我内心的位置。”
上官婉儿嗔她一眼,“你再非论闲事,只怕我们今晚就真要吃烤肉了。”
是夜无星,武团儿奉养御前,眼瞧着张家两位谪仙般的郎君过来,她抿了抿唇,还是识相地低下了头,对两人施了一礼,应着天子的叮咛退了出去。
“我不是将你放出来了?”李令月淡然笑道。
“这,公主……”武团儿有些踌躇,她担忧本身上朝成为众矢之的。
这承平公主还真是识时务,比她那位兄长聪明多了。武团儿沾沾自喜,趾高气昂地往前走去,涓滴没将一旁的上官婉儿看在眼里。上官婉儿却也不恼,仅跟着身边面带调侃的侍从亦步亦趋地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