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话说得情真意切,李令月听得感慨动容,垂下头灵巧地应了声,“是。”她同母亲切磋了些即位后想将很有微词的大臣换掉的动机,又议论了些重民生的治国之策。
“嗯?”李令月饶有兴趣地瞧着女儿,小玄儿回过甚觑了觑上官娘亲,又瞧了瞧榻上的阿婆,见两人都偶然帮衬,苦着小脸作了一揖,“玄儿说错话了,请雍容漂亮的阿娘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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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刑那日,天津桥下观者云集。二张久居宫中,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其氏族仗着二人的势多番逼迫百姓,早已是民声载道,此时看新君要斩首张氏几兄弟,均额手称庆奖饰公主圣明。
上官婉儿看出李令月面上吃味,倩笑着道了声,“好。我将玄儿带去,她如许敬爱,也许宅家见了欢乐,便允你一向住在长生院了。”
张易之撩起眼皮瞥他一眼,目光沉如死水,“六郎,宅家的意义你还看不出来么?连太子两位后妃之死也算在我们身上了,呵,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兄弟死。清君侧,除二张。”嗤然哂笑,张易之转过甚复又将眼皮垂下。
小玄儿撅了撅嘴,抬开端怯生生地看向李令月,“阿娘……”
“是。”李令月躬身见礼,女子科举是她揽获忠臣的办法之一,她晓得母亲在位时虽进步了女子的职位,但母亲的在朝理念还是方向男人,不然也不会开了女子书院却迟迟不设科举。
不知是否因上官婉儿讨了圣神天子的欢乐,一个月后圣神天子竟真将皇位让位给了李令月。
圣神天子调侃道:“这么大的人还同女儿计算,瞧玄儿都不亲你这个阿娘了。”抬手号召李令月近身,又问:“传闻,你本日在朝堂提到了开放女子科举?”
这个死丫头!李令月勾了唇角,似笑非笑地走了出去,“那阿娘彻夜为小玄儿念几首诗如何啊?”
张昌宗目光怔然,过了斯须方才回过神,不信命般得凄声求着,“公主,公主,昌宗错了,求您饶了我!宅家,宅家救我!”
一番话听得在场三人忍俊不由,李令月笑着揪了揪女儿的小耳朵,“你都说我雍容漂亮了,我怎好不谅解你。”手松开后,便见着小玄儿如避瘟神普通躲到上官婉儿身后,嘟着小嘴揉着本身微红的耳廓,抱怨道:“上官娘亲,阿娘又欺负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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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神天子点头不语,又对着女儿招了招手,李令月走近坐在踏板上,回握住母亲递来的手,圣神天子欣喜冲她笑了笑,“娘既然允你监国,便是将国度交于了你。这一个多月你做的不错,比旭轮要好很多。三思也被你堵住了口,不敢乱传谎言,忠心待你。如此,我倒是能够放心将皇位交予你了。”
自古天子传位均在寿终正寝那日,圣神天子明白女儿的意义,亦晓得她心中的执念与彷徨,止了女儿的话语道:“晓得你是好孩子。娘的身材娘本身清楚。这些日在婉儿与玄儿的伴随下,娘的身子好了些许,可儿毕竟不能同天斗,娘是天子,却也逃不出世老病死。即便再不肯承认,娘也还是老了。”
“阿娘。”李令月的心一颤,畴前盼着这话千百遍,此时听到却带起了踌躇,凝睇着母亲慈爱却又怠倦的面庞,她抿了抿唇,柔声道:“娘受上天眷顾,定可快意延年。女儿……”
那日李令月散过早朝,念及好久未见的妻女,策着马便吃紧赶去了上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