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凝缓缓点头,忽又怯声道:“可如许会不会对别人不好?”
容姐姐。苏慕凝的心尖微颤,低首恭敬道:“凝儿谨遵宅家旨意。”
北风凛冽,苏慕凝却只觉清爽,她立在城墙上,左边是会让她心生悸动的容姐姐,火线则是她殷殷盼着姐姐返来的路。
苏慕凝想着吐蕃和洛阳的间隔,不由担忧,“不晓得姐姐赶不赶得来。”
一旬后,吐蕃终接受不住屡战屡败,军队财产双双丧失惨痛的景况,同意每年向大周朝贡,成为大周的从属。
面上愧色闪现,苏慕凝看上官婉儿要走,赶紧攒住她的衣袂,低声道:“先生,凝儿没有喝多,凝儿脑筋复苏的。先生别生弟子的气,凝儿想听您讲课。”
“如何?凝儿又未得魁首?”听得上官婉儿道完会试成果,李令月不由惊奇,她有些哭笑不得,“又是阿谁姜婉容得了会元?”
上官婉儿看她尽是愧色,面色和缓道:“我并没有怪你喝酒,你长大了,这点事还是能够做得。只是民气难料,也怪我和你姐姐将你庇护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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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李令月设席,与上官婉儿并女儿一齐欢祝苏慕凝夺得魁首。宴间欢颜笑语,小玄儿对凝夫子不堪夸奖,只听得苏慕凝脸颊甚红。
“啊。不消不消。”苏慕凝赶紧挥手,一边将姜婉容迎进屋里,一边嘲笑着道,“容姐姐等等我,我去换身衣服梳洗下。”
苏慕蓁笑着挥了挥手,“我没事,等回到洛阳歇歇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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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去时,确是见到了姜婉容,只是她未撞坏两人功德,那两人也未做些密切行动,只是处在月下闲谈。
苏慕蓁垂了眸子,两双唇抿成一条线,竟是有些惭愧,“你说得在理。可我……”
“凝儿有苦衷?”姜婉容柔声问道。苏慕凝摇了点头,一声感喟倒是将苦衷透露无遗。
“是。”苏慕凝灵巧回声,想到即将与姜婉容同堂招考,她禁不住笑了起来。这半年多,她几克日日同姜婉容处在一起,虽多是参议学术,但多日下来两人的干系早已较初时密切很多。已是你唤我一声“凝儿”,我回你一句“容姐姐”了。可即便干系密切至此,苏慕凝也未改掉争强好胜的性子,再加上她姐姐又将班师,两厢叠着,更是要夺个会元来一雪前耻。
洛阳宫,长生殿。
姜婉容在那种处所处得久了,察言观色必不在话下,她晓得苏慕凝还是孩子心性,面带笑意,柔声问:“凝儿但是在为名次之事介怀?”
翌日天还未亮,苏慕凝便早夙起来,想着天子叮咛了姜婉容陪行,她方坐起的身子复又躺了归去:这般早还是让容姐姐多睡些时候吧。
“凝儿。”上官婉儿倏然走近。轻唤了她一声,苏慕凝仓猝回身见礼,“先生。”
“她曾与丘神绩一同作战,心存不忍也是不免。只是……”上官婉儿拈着信,微微勾了唇角,“她不来看凝儿的殿试,不知凝儿会有何动机。算来也快一个月了,宅家该筹办殿试了。”
“丘神绩?”阿史那馥离蹙了眉头,“他此人好大喜功,为人阴狠,没在疆场死了是他的大幸。带他归去?”顿了顿又道:“也好,归正留在这里也没甚么用,另有能够为了战绩又残杀吐蕃百姓。带归去让宅家治他获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