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几人正杵在建元宫前不远,建元帝正筹算命令将那内侍拉下去,惠贵妃便一脸暖色地呈现了,一来便直直地冲着建元帝跪了下来。

“吿病?”建元帝一拧眉,“既然本日没来,便让他此后都不必来了!”

这话一出,建元帝才认识到他们还杵在乾元宫门前,大庭广众之下,帝王脸都不由一糗,便好声好气地哄惠贵妃回了凤栖宫,再三言两语让尚玄褚走人,方进了乾元宫。

袖中长长的指甲已深深地堕入了掌心,惠贵妃垂眸,“臣妾依陛下就是,只望陛下莫要为此气伤了龙体,不然便是臣妾的罪恶了。”

“回皇上。”尚止快速扣上奏折,直直地跪倒在了建元帝面前,“臣有罪。”

“陛下,臣妾不想陛下难堪啊!”惠贵妃倚着建元帝,脸上已是泪语涟涟,“妾身庶弟之案已下了定论,包大人一时不忿上折,惹了陛下不快,伤了龙体,此为妾身一罪;沈大人乃朝廷肱骨,如果是以惹得陛下与沈大人伤了君臣之道,此便为妾身之二罪。”她的泪盈满了眼眶,令建元帝好一番心疼。

尚止接过奏折,悄悄翻开,视野从奏折上方略过,脑筋里却快速地思虑起方才建元帝提及的立惠贵妃为后的事。

建元帝本年尚不到知天命的年纪,几位皇子都已及冠多年,后宫妃子多年无所出,若立惠贵妃为后,将会导致储位毫无牵挂地落在五皇子手中。

建元帝又是好一番哄了惠贵妃一趟,尚玄褚看不下去,“父皇,这里是不是太亮了?”

“回皇上,包大人所弹劾沈大人更调罪证一举,乃臣令沈大人所为。”尚止虽是认罪,语气却与惠贵妃一样毫无愧意,且还多了些理直气壮,“日前,臣曾因病有访院判大人一举,刚巧遇见大理寺右寺丞顾淮顾大人去院判大人处取证,有幸一见院判大人的诊治手书。”他慢条斯理地陈述道,仿佛真的有那么一事普通。

“臣并不知后果,没法下定夺。”

想及此,建元帝非常不忿,“堂堂皇子,作此举止,成何体统!”

“唉,惠儿这般心软,今后可如何母范天下啊!”建元帝对着尚止叹道,却像是俄然想到了甚么,考虑着语气问,“止儿,你感觉何时立惠儿为后……”

这是建元帝第一次提及要立惠贵妃为后。

“可此手书与大理寺包大人呈交刑部之檀卷中的手书却大有分歧。此案涉泰安侯府与宁国公府,贵妃庶弟因幼年风骚坏了底子,却诬告王举人,臣实在没法苟同包大报酬此包庇之举。”

看到建元帝就这么停了下来,尚止肃立原地,“回陛下,恕臣痴顽,此事与贵妃何干?”

尚玄褚将奏章往身后一藏,“父皇,这包知先告的但是沈麟啊!你如许是包庇沈麟还能有一说,如何到了贵妃口中倒是为了包大人好呢!我都听不懂了!”他眸子子溜溜转了一圈,“要不如许吧!父皇你拿着这奏折,别看放着,再如何样不能给贵妃吧!大臣的奏折给后宫妃子截住,这可不公道规啊!父皇您不担忧都察院那些人又唠叨?”他扬了扬奏折,然后塞进了沐恩寺人手中,“折子还是遵循普通流程进乾元宫,不然明日,一顶后宫干政的帽子就得戴贵妃头上,父皇您可别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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