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濯的性子,卫昭再是体味不过,他脾气暴躁,抨击心强,凡事极爱迁怒。大衍对扶余步步紧逼,他却要靠铁勒才气拿回幽州部分城池,满腔肝火无处宣泄,怎会等闲让本身死了。
而伊殷从昨日到现在,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精力恰好,睡意全无。他迷恋可贵的,能够和卫昭独处的机遇,就本身坐在炕上玩,实在无聊便默背兵法,想着将来如何攻打扶余。
卫昭身上的伤痕很多,新旧都有,最新的,便是大阏氏本日用鞭子抽出来的,但不算多,并且很集合。更多的,是各种利刃的划伤,另有烫伤、烧伤、灼伤……
卫昭悄悄点头,可就是这个简朴的行动,也让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可见是疼得不轻。侍女们不敢担搁,从速把卫昭扶起来,送回屋里,伊殷拽着他的衣摆,也跟着回了房。
乳母抱着伊殷从穿堂出来,恰好赶上赫连濯,乳母从速垂首施礼,伊殷也埋着头,他不想瞥见赫连濯。
扶着卫昭在炕上坐下,帮他把被鞭子撕碎后和血肉恍惚的伤口粘在一起的衣裳褪去,侍女正要给他上药,却被卫昭赶出了门。
大阏氏耀武扬威地来了,狠狠抽了卫昭一顿,又趾高气昂地走了,留下满屋子的狼籍。
伊殷更怕了,卫昭现在的神情,像极了他把他拜托给鹿鸣的时候,他钻进被窝,谨慎避开卫昭的伤口紧紧抱住他,语无伦次道:“我很快就会长大,我会庇护你的,等我长大了……”
然后卫昭接着再教,就在父子两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有侍女前来禀报,说大君顿时就要到了。
想到赫连濯,伊殷俄然感觉,卫昭对本身再如何冷酷,都是能够了解的,毕竟他的身上,留着一半赫连濯的血,他当初没把本身掐死,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卫昭本身措置伤口,行动有条不紊,可见做这类事,已经是很纯熟了。只是他这回伤在背上,有些处所本身够不着去上药,卫昭原想不管了,便听伊殷小声道:“爹爹,我帮你。”
晚膳按例不消下炕,只是伊殷回绝了乳母的喂饭,本身拿着筷子吃起来,还因为行动过分谙练,引来卫昭的侧目。
卫昭唤来乳母,让她把伊殷带到前院去,还叮咛要看好他,不准他随便乱跑。乳母领命,也不管伊殷是否情愿,就抱着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