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们在做甚么？”帘子处，傅芷若不知何时站着了，睁大了眼眸瞧着合力抓着老太君的傅梦瑶和合欢。
“青碧刚送去早膳，好好的，也没改口。”绿瑶说着，已经清算好碗筷，走到屋口如锦身边，微微撇眉：“女人，如何又站到屋口来了，天儿这么冷，谨慎染了风寒。”
“大抵药下得重了，还没有醒，估摸着再过半晌就能醒了。”
桂嬷嬷服侍了老太君大半辈子，却从未见过老太君哭过一次，现在却见老太君老脸纵泪的模样，心中不免一阵酸楚，想来老太君已是了然了吧。
朝着丫环道了声：“我晓得了，替我谢过三舅母。”
合欢也是起了身，见状，仓猝上前，使尽了力量捂住了老太君的嘴，因着里屋的和缓，力量已经缓了很多。
瞧着床幔，眼中浮出的是阿谁跑进青竹林的小女孩，阿谁浑身伤痕，瘦如柴骨的小女孩…孩子…母亲对不起你…不…我不配做你的母亲…
现在相府已是乱了起来，因为傅梦瑶提早动了手，以是离如锦料想的光阴提早了，本来如锦想旬日以内为娘亲讨要回真正的出身，如此一来，怕是用不了三日，便能办成了。
“谢表女人。”丫环走进了屋子，到了如锦面前，又见了礼。
“是，奴婢辞职。”丫环屈了屈身，便仓猝回身跑了出去。
“绿瑶，我记取你和青碧是家生子，那你们的父母应当是相府的下人，他们？”如锦也不知如何的，便想起这茬了。
老太君说着，身子也颤抖了起来…仿佛用尽了统统的力量…
“女人。”青碧从西边的关假尼姑的屋里走出，又走了过来，朝着如锦禀报：“假尼姑说有相府的银子，只是在府外，盛京东城轻柳巷一处破屋子里藏着。”
“是，主子。”洛雪应了声，便又飞身拜别了。
如锦用锦布擦试了一下嘴角，倒是摇了点头道：“还不是时候，再过一个时候，待老相爷回府之前再去。”
直到现在，临老，已是大半身子埋入黄土的人，却才想透，却才悔怨…这平生是她欠亲生女儿的，她不配做一个母亲…
“绿瑶，你但是想起娘亲了？”
桂嬷嬷出去后，老太君又瞧向了傅梦瑶，在傅梦瑶的惊惧不安中，缓缓开口：“叶姨娘和那庶子的死，与你有关。”并非疑问，而是必定，语气是冷酷疏离的。
如锦心中出现一抹酸楚，微微一笑，想转了绿瑶的心机，便道：“我明白了…不过待相府的事儿了了，该是为你和青碧筹算了…”
刚巧青碧走到屋门口，见洛雪飞身拜别，有些奇特，进了屋便问道：“女人，洛雪去做甚么？”
话音刚落，院外便踏进一个丫环，如锦记取，是昨个儿与三房楚氏一起来见她的丫环。
顿了半晌，绿瑶又看向屋外，雨仿佛没有停下的迹象，便开口道：“女人，这雨今个儿怕是停不住了。”
“你放心，即便阿谁害娘亲受尽痛苦磨难的人死了，她的女儿却还在…”如锦的声音愈发淡了，眸中是冷意。
丑时末刻，另有几个时候便天亮了。
傅芷若愣愣的瞧着合欢分开，再瞧向自个儿母亲，身子有些软了，幸亏身边的丫环扶着紧紧的。
绿瑶瞧向如锦：“女人以为桂嬷嬷果然会帮我们吗？”也不怨绿瑶不信，毕竟已颠末端二十余年，现在的桂嬷嬷是甚么样的人，是不是傅梦瑶的人？她们一概不知，如果等闲信赖桂嬷嬷的话，许会反被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