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好笑道：“你还嫌弃自个儿儿子不成？”
天子又道：“实在此时你连诞两子，父亲位列群臣之首，封你为后，并不为过。但后位与东宫向来非常敏感，江山安定之前，朕不敢再冒险。”
“当然不是了，儿后代儿我都一样爱。”谢瑶否定道。“只是两个一起带，只怕这禅心殿的房顶都要被他们掀了去。等三皇子满了月，我们就把恒儿送到重华宫去吧？”
“嗯。”天子淡淡地应了一声，坐上龙辇。
天子说：“让朕想想……”
谢瑶愣了愣，没想到天子会来这出先斩后奏，非常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去东宫。”天子干脆利落地答复。
本来下午产生了那场闹剧以后，崔采女和小王氏都没有分开，也不敢呆在门口，就一向候在远处。小王氏跪了一会儿，就被大王氏劝归去了。只要崔采女，一向冒着北风瑟瑟颤栗地跪在宫外。
谢瑶身上还疼着，说了这么久的话，又感觉累了，就赶天子走。天子不依，对峙道：“你先睡，朕看你睡着了再走。”
天子淡淡扫了一眼，见她荏弱削瘦的模样，虽说这份争宠的心计让人讨厌，但也是个不幸人。无宠无权，无依无靠，想必是在宫里的日子过得艰巨，才会迫不得己走上这一条路。
东宫到了，天子走下来，远远眺望着这座灯火光辉的宫殿。他曾经也在这里住过，幼年丧母，接连丧父，被殛毙他父母的太皇太后扶养长大，他所蒙受的、所要接受的，欠比现在的太子少半分。太子如果个能成大事的孩子，理应有天子的襟怀和胸怀。
当今元氏已经与谢葭和离，故而常氏能够被封一品诰命。顺理成章的，谢葭定然会将她扶为正室，算是给谢瑶抬了身份。
谢瑶满足地笑了，躺在他暖和的度量里，就仿佛有了依托，能够满身心肠放松下来。
历代皇子都是三四岁就被送往重华宫的，当初的天子和现在的太子亦然。元恒转过年就五岁了，实在已经不算小。可天子就是舍不得，放不下。
她点了点头，又听天子道：“朕出去看你之前，已经下旨封你为皇贵妃，将你生母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圣旨已下，你就不要再推让了。”
他拍拍她的背，低声哄道：“朕明白，瑶瑶最懂事了。”
天子沉默看了一会儿，发明院中统统的花花草草都未能幸免，除了水缸当中竟然犹未枯萎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