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沅长公主倚在椅上,叹道:“嬷嬷,我又何尝不想呢,但是,我和驸马孩子都有三个了,郝家又是都城的王谢大族,尚公主虽有几分光荣,我母子几人,又何尝不是得了郝家的庇佑呢!”
后代记录,黎国嘉佑十年四月二十八,夏太后赐婚于晋王和时任鸿胪寺卿的苏志宏家的嫡女,婚礼定在同年蒲月初十,一时广为巷谈。
吴嬷嬷惶恐道:“公主,老奴,又给您惹事了!”
再是皇家公主,也只是一个婢女的女儿,郝二老爷一想到家里这乌烟瘴气的,没一点书香家世的模样,肚子里就涨了气!
苏清蕙下了马车,再一次看到门额上的“苏府”二字,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受,不过半月多一点,再返来,她和苏家的运气,都将翻开新的篇章。
而后浮沉半世,她也忘了当初的初志,不过是嫁一个肯长进、有学问的郎君,过相敬如宾的日子。
那一晚,父皇第一次来她的寝殿,却并不是看望她,而是甩了她一巴掌,道:“静沅,你该晓得长幼有序,晓得兄友弟恭,晓得,藜泽的母后是太后!”
吴嬷嬷被驸马爷一打岔,差点健忘这事了,忙忧心忡忡隧道:“下来了,已经在苏家和晋王府宣读了,现在都城大街冷巷里都传遍了,公主,真是想不到一个四品小官家的女儿,还被皇上斥责了,竟另有这等造化!”
苏志宏顿觉莫名,只是李公公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此次前来又这番客气,想来不是好事,忙道:“有劳公公跑一趟,不知,公公是否有闲暇逗留饮杯清茶?”
但是,藜泽呢,仰着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吴嬷嬷,悄悄扫过她一眼,便孰若无人地走了!
杨头领神情一震,大声应下!
郝二老爷直接起家甩袖子走人了。
直白,又隐晦,虽是吵嘴清楚的眸子,但是,却没有无忧无虑的女孩儿应有的清澈,扮惯了猪吃老虎的苏侯氏,仿若碰到了敌手,只是卢笏毕竟是女儿的老友,苏侯氏还是送了一支玉叶金蝉簪。
藜泽的母后是太后,她的母妃只是束妃!
一句话说的,夏太后也红了眼,叹道:“起吧,起吧!”
吴大忽地一顿,他虽是粗人一个,但是,这事,叹道:“唉,主子,不是奴婢不说,这事说了也是让您白白生一场气!”
看看摇摆的烛光,淡道:“时候不早了,让她们服侍我入眠吧!”
她并不感觉有甚么不对,曾经,她不也曾向这个天子伯伯的女儿,一次次地施礼问安吗?
她的生母凭着一张神似夏太后的娘,爬上了时为渊王的床,生下了她,小时候,她常常被宫人欺辱,骂她不过是婢生子,最卑贱不过的小郡主。
生母没有娘家,长公主这么些年了,还到处受掣肘!
吴大听了炸毛了,怒道:“后甚么后,她是郡主,苏家女人顿时还是王妃呢!这口气,决不能忍!苏家女人自向来了都城,这都城里凡是有点头脸的,谁不踩一脚!这但是我们的主母!”
“咳,咳!”卢笏正喝着水,猛地被呛住,眼睛睁的圆滚滚的,不成置信地问道:“是,是晋王?”
苏志宏客气道:“必然,必然!”一旁的杨头领又不露陈迹地递了一袋银子过来,李公公眯着眼瞥见,却摆手推让道:“今个,讨个彩头,苏大人赠我一些茶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