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人偏就是那么福大命大,蓝佳音在前面小村庄找了个脏兮兮的老大夫,随便缝了缝伤口,灌了一肚子药渣子熬得伤药,此人竟然也就挺过来了。
锦络稍稍慢了半拍,没跟上表忠心的趟儿,她也不在乎,只笑着道,“婢子把染了血的布都装进恭桶里,一会借着给您做宵夜的当儿,烧个洁净。”
要不是蓝佳音为她开了口,将她要到身边服侍,锦纹下半辈子会是甚么日子,那的确是可想而知。
这份恩典,锦纹铭感五内,就惊骇没法回报,没想到老天爷冥冥当中自有定命,蓝佳音当日要了她就起了个善因,现在可不是结了善果了?
比及锦珠和锦络端了人参肉桂红枣黑米粥返来,牀上的沐凌铉还是不见醒,蓝佳音也只能是把粥温着,等人醒了再说。
许是见多了,锦纹一向都很平静,她止住血,又喂了人参丸保命提气,就从速让锦珠去取开水,让锦络把那匹细棉布撕成一扎长的布条,她自去厨房里用银子买了点烧酒返来。
返来又用烈酒将洁净了的伤口擦洗了一遍,消过毒,再给伤口上抹了一层蛇衔膏,这才将针过火,细细的缝了起来。
坐在牀边的春櫈上,看着沐凌铉昏睡的面庞,蓝佳音的影象又幡然溜回了宿世。
“可那些打伤世子的人,必定还隐在暗处,少一小我晓得,世子的安然就多一份,你们三小我是我最信赖的大丫环,这两天就靠你们保守奥妙了。”
“我估计世子也只是临时和部下失散,只要等世子的人找上门,我们就算是摆脱了。”
觉着总算为主子分忧了的锦纹,点头柔声道:“婢子的爷爷在军中就是做这个的,哥哥也是吃这行饭,婢子这技术只是勉强,可您不准张扬,我们也只要拼集了。”
当时的沐凌铉二十来岁,恰是平生最残暴的年纪,好像谪仙下凡的世子爷,和蓝佳音那年近半百的夫君比起来,的确就是云泥之别。
“最主是沐世子的伤太重,担搁不起时候,锦纹,多亏了你了,感谢。”
锦纹跟着道:“那婢子就来照顾世子,多少能管点用。”
看着锦纹有条不紊的上药,包扎,那可骇的伤口终是被层层袒护起来,蓝佳音才算是好过了点。
蓝佳音咬了咬牙,“我们先尽量帮他退热,实在不可,也只能先顾性命了......”
由衷的赞成,“没想到你竟是会这些,真是老天爷开眼,若不是有你,那动静可就大了去了。”
蓝佳音面上一凛,脱口问道:“甚么,还要看今晚?莫非他另有伤害吗”
锦纹握住主子的手,好言安抚道:“蜜斯,沐世子这么大的伤口,一会少不得要起高热,如果高热能退下,那就安然无事,外伤只需保养便是。”
“不过幸亏老夫人想的殷勤,色色都是齐备的,咱家一些保命的药丸都有,沐世子只要挺过今晚,那就无碍了。”
锦纹冷静的点头,“是啊,万一到时候命都保不住了,还保着奥妙做甚么?”
锦珠摆布一看,拍着胸脯道,“婢子就把守好流派,谁都不放出去便是。”
她第一次见到沐凌铉,是在酷寒的夏季,那一日从寺里上香返来,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救了一样身负重伤的这小我。
白日把人挪到牀前面藏起来,谁就算进了屋,只要不再里屋多呆,也看不出端倪,要比死拦着不让人进,更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