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到陆家大宅,陆孝严还是非常和顺地将父亲抱下车放在轮椅上,然后径直推动了书房。父亲的书房很大,四周墙堆满了各种册本,富丽而厚重的仿古书架高高竖起,顶端中转天花板,小时候陆孝严感觉坐在房间正中那张广大的红木书桌前面事情非常气度,可现在时过境迁,这屋子在他眼里越看越像一口棺材,严丝合缝,暮气沉沉,披发着令人堵塞的腐旧味儿。
陆孝严浅笑着起家走了畴昔,将父亲悄悄架起,重新安设在轮椅上坐好,又将房间里统统窗帘都严严实实地拉了起来,室内顿时堕入了暗淡当中。统统筹办伏贴,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柄遥控器,纯熟地按动几下按钮,摆放在角落里的投影仪“嘀嘀”运转了起来,红色屏幕从天花板上缓缓降下,光影当中雪花闪动。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方瑶死了,各大媒体争相报导着小陆太太车毁人亡的凶信,并抽丝剥茧顺藤摸瓜,一起深挖起了她如何给丈夫戴绿帽,如何毒害继子继女,又如何借精生子意欲谋权篡位,一时候陆家的家事成了岛内公众茶余饭后最津津有味的八卦话题。
大哥和姐姐那一段有悖人伦的私交当众败露,对父亲无疑是个严峻打击,从那以后他的身材便每况愈下,乃至模糊呈现了中风的前兆。大夫曾几次叮咛过他,不但要重视歇息,更加要保持表情的镇静,绝对不成冲动暴怒,可惜世事无常风波频起,跟着娇妻方瑶公开里的所作所为被渐次拆穿,父亲本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不得不接受着一次又一次狠恶的冲撞,终究气急攻心晕倒在地,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口歪眼斜手脚麻痹不能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