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连连点头,“可不是真的?前头报喜的刚来。”
那管事这才道,“是。那仆妇的女儿不知何时有了身孕,另一方却不知是谁,那丫环也闭口不提,只是生下了儿子后就去了,是那老仆妇一手将他带大。”
闻昭见是个小男孩,也是稍松了一口气,放松了牵着闻昙闻酉的手。见他被吓得脑袋都要埋到胸口上去了也有些自责,便柔声安抚他道,“你不必怕,方才我当是有歹人才大声诘责与你的。”
而画兰则是闻昭叮咛去教他识字的丫环,大略是不经意瞥见了阿竹身上的伤痕,心中不忍又愤恚,就同几个交好的姐妹说了。
“不过是半途返来歇息,有甚么好劳师动众的,三哥明天一早就要走,来看看昭昭。”三哥将手放在她的发顶。
陆然同他道,“本日里关于改进盐法一事分作两派,私觉得皇上同意设盐铁使之职,立专卖之法的,只是很多官家公营盐产,是以反对改盐法,呼声太大,皇上难以讯断。”
那男孩先是惊奇地看她一眼,接着却像是踌躇要不要收,闻昭笑道,“你就接着吧,算是我吓着你的补偿。”
十七那天,三哥考完了三场返来,还没来得及用膳就在榻上躺下了,秦氏顾恤他考场辛苦,就由着他睡了。第二日三哥精力饱满地起来,坐了马车就朝陆府去了。
闻昭将他俩带回春澜院,此时这两人垂首立在她面前,闻昭先是对老仆妇道,“嬷嬷上年纪了,就在院里洒扫打理花草如何?”
闻昭内心一动,这男孩的眼眸过分清澈了,仿佛是一眼就能见到底的潭水,叫人一眼就能信赖他的有害与坦诚。
状元?!
老仆妇连连点头,几近热泪盈眶,道,“二女人你就是我们的拯救仇人呐,我们俩在庄上这么多年都遇不到肯给我们好神采看的人……”她自发失态,想擦干眼泪,但是一想起在庄上那么多年的遭到的委曲欺负,眼泪硬是停不下来,氲了她的视野,只好哽咽道,“二女人,奴婢夫家姓白,您有甚么叮咛奴婢必然极力办到!”
陆然乃至将克日朝堂上争论不休的题目清算给他,闻熠心中感激,直将陆然视作至好。
那男孩再次用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看向她,用手给她比了个十三,后边的问话他却不晓得如何说,只好用力地点点头。
等闻熠回姜府的时候,已是迟疑满志,收成颇多。又是心下佩服,这陆然不过比他大上一岁,却对天下事知之甚详,实在可贵。
殿试那天,陆然所列九条时势题目竟中了三条,闻熠筹办充沛,当下答得皇上几次点头。
没有父亲,母亲早亡的孩子,真的就让那些人如此讨厌鄙夷么。闻昭不由想到,上辈子她没有将他安设在府上的动机,那阿竹最后是惨死了,还是挣扎着拼出一条活路呢?
“庄上之人对他可有苛待?”闻昭迟缓问道,一边细细察把守事的神采。
闻昭晓得他是开打趣的,听了还是又哭又笑的,捶他道,“三哥你要去考,且要拿到一甲才行。”
“这里,江南漕运一事,闻熠体味未几,我且给你说说……”
阿竹并没有嫌弃这个名字,反而很喜好的模样,闻昭随即问他,“阿竹可识字?”阿竹点了点头,又有些不美意义地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