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陆然头回从姜府出来并没有漏出甚么风声来,但第二回进姜府还请来了张老夫人,这就是明晃晃的讯号了,一时候都城百姓随口闲谈的都是这事儿。
因为是娶后妻且后妻的娘家又没甚么身份,以是这婚礼便从简办了,但该有的礼数却一点不差,国公府结婚总不能寒伧了去。
最后婚期定在了来年三月,姜二爷犹自感觉早了些,陆然倒是又苦又甜。他与闻昭的婚事总算灰尘落定,这一年的时候固然煎熬了些,但到底是等得的。
闻昭吃紧回嘴,“母亲,他不是……”
有些人家还话里话外埠表示,听兰没有娘亲在身边,连教养如何都是未可知。但如果当真瞧不上也不会巴巴地上门来求亲了。
秦氏天然不晓得闻昭是三十岁的芯子,是以见她满面通红也只感觉是人之常情,她这般大的时候也听不得这些话哩,等结了婚知了人事以后,才感觉这些事本没有甚么,都是凡人的平生必经的一些事、必走的一段路罢了。
罢了罢了,有继母总比没继母的好,姜三爷收了收神,此时正到了伉俪对拜的时候,姜三爷转过身面对着新娘。此时恰是春寒料峭的时节,这喜服也是加厚了的,但白氏躬身的时候仍然可见不盈一握的腰肢,姜三爷内心头略微热乎了些。
闻昭也晓得大伯的担忧并不会产生,因为陆然的态度并不如大要所见,但她却不能解释,只能沉默着不说话。
而这叫人愤恚的行动在陆然上姜府以后便绝迹了。
常常想起那日的景象,听兰就难过又心伤。
现在她只要一想到她会嫁给陆然,会和他做一些最密切的事,生几个长得像他的孩子,就感觉内心发颤,又是害臊得难以矜持,又是等候镇静得不成自抑。毕竟他们这里又很多人都是因着父母之命媒人之言而结的亲,平生相敬如宾,而她却能够嫁给本身最最最喜好的人。
姜大爷今后是要代替国公爷的,不说灿烂门楣,守住先人的基业倒是他必须尽到的任务。现在他也仅仅是表示了反对却没有站出来禁止,已是给二房的面子了。
姜三爷极少这般语气倔强地说话,会这般也是被他们给逼急了。
她与陆然之间既不是相互体味了环境以后感觉大抵对劲的那类,也不是见过一面以后心中怦怦以为另一半就是他了,而是一起拘束着走过来,相互知之甚详又一起经历过存亡的人。这是多幸运的一件事。
见闻昭一副聆听的神情,秦氏道,“你大伯,比来和太子走得有些近,闻钰上头的工部尚书又对陆怀卿很有微词,这两点加起来,就让你大伯感觉这不是一桩好婚事了。但你到底只是他的侄女而不是闺女,他也就偶尔对此事皱皱眉,却不好倔强干与。”
秦氏有些伤感起来,与闻昭絮干脆叨地感慨了一番,随即想起一茬,犹疑着开口,“实在你大伯不太对劲这桩婚事,倒不是因为陆怀卿本身如何,而与朝堂上那些事有关。我这个后宅妇人本应当说这些,只是现在就你我二人在,说与你听也无事。”
闻昭乖乖点头,内心存了一点忐忑。
因着陆然已经与闻昭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