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邓子没想到另有这么一出好戏呢,冲动地结结巴巴,“那如何又送到了玉婕妤那边?”
到了宿世的忌辰那天,如画夜里为本身亲手点了一支白蜡烛,双手合适许了愿,而后蒙头大睡。第二天醒来,还活着,当即如喝了鸡血一样跳起来披着被子在炕上转了两圈,新的一天,此生全新的第一天。
不过这一惊一乍的,如画开端有些坐不住了,一气儿把攒的那些贵重物什儿一股脑塞给了蔡姑姑,才感觉内心一下子卸下了一副重担子。总算,即便是死了,这东西也不会便宜了外人。来吧,姑奶奶筹办好了,后事儿都交代齐了,没甚么到了地府还惦记的没下落的金饰了。
前脚给灵犀宫送碳的小寺人们刚走,后脚李福全就带着小邓子亲身出马,把“秘藏”的银霜炭全数送去了乾元宫。当然,小邓子没资格出来叩首,李福全自是事前喂饱了也把高德顺这个老哥哥给阿谀奉迎舒坦了,承了他的情,出来殿内里给皇上磕了头。皇上殿前服侍的都是嘴快,能不嘴快吗?不然甚么时候丢了命都不晓得。以是,李福全进殿叩首的时候有没有说些特别的话,小邓子无福晓得。
这么多困难都闯了过来,眼看就差这临门一脚就算是完整摆脱宿世的灾害逃出升天了,如画是日思夜想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堵死银霜炭被人做手脚这条乌漆墨黑的鸡肠小道,结论是,向来只要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防不堪防啊。更何况,炭火一旦送进了灵犀宫,可就不是李福全想盯着别的兔崽子不让脱手就能盯的,他能管好的,顶多也就是他本身个儿的一亩三分地儿罢了。
李福全本年安排各宫炭火品级与分量的时候,按说遵循灵犀有孕在身的玉婕妤的当红程度,他逮着了这么好的凑趣机遇,那还不得从速地哈巴狗似的给灵犀宫送去双份充足的甲等银霜炭服侍着啊。但是,李福全只是本本分分地让上面的人按婕妤的份例给灵犀宫送去了五十斤的一等碳,一百二十斤的二等碳。眼看上面的主子摸不着脑筋胆敢觉得他老胡涂了,他就直接拿了也自作聪明劝说他的小邓子杀鸡儆猴,一通吼骂“放屁,咱家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还要你们这些小崽子提示吗?咱家还没老胡涂呢!灵犀宫的灶是热,可咱家是皇上的主子,就得按皇家的端方办事儿,那才是对皇上的忠心。”李福全先是一番深明大义,义正言辞,而后又改作小声的教诲,“傻了吧你们?不好好听话,将来撞上了事儿倒了大霉可别怪咱家没教你们。现在灵犀宫这灶啊烧的比那头儿都旺”说着用脑袋点了下翊坤宫的方向,“可不是甚么功德儿,以咱家浸淫后宫几十载的经向来看,眼下情势不明,我们还是先别急着贴上去才是!”上面的人恍然大悟“还是公公您经见的多,小的们服了!”李福全收了上面的阿谀话,又顺手给了小邓子两个烟袋锅子,悠哉悠哉地坐下来接着品茶。有小邓子的前车之鉴,底下的主子一边幸灾乐祸,看李福全来了真的,也“规端方矩”地把碳给灵犀宫筹办了出来。
只要小邓子委曲地摸着脑袋上被烟袋锅子敲出来的大包敢怒不敢言,心想“徒弟您不凑趣得宠有孕的妃嫔,那当初嫣昭容有身那会儿品级也没升上来,您如何给她送的满是甲等的银霜炭啊?另有,您让我偷偷弄那么多果木,莫非真不是别出机杼给灵犀宫筹办的?”看了徒弟偶尔瞪过来的不善的神采,小邓子眼泪包包的,只可惜白瞎了,谁让他不是李福经心肝肝儿的好闺女,只好本身个持续暗自腹诽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