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辛缓缓勾唇,掏了银两出来。流珠伸手,欲要拿走小银锭,手却被男人腾地紧紧握住。流珠一吓,用力抽手,慌乱间抬眼去看他,却见惯常温润的男人,现在目光逼人,分外炽热,烫得她不敢直视。
阮芸边收着银两,边昂首笑道:“娘子这是汲引儿了,儿不过庸脂俗粉,比不得娘子天香国色。今后如果有缘,只盼得再与娘子对弈。”
阮芸想了想,柳眉挑起,点头应下。未曾想到那美人也是个聪明人物,与阮芸玩上三局,竟是一胜一负一平,也算是旗鼓相称,但如果细细算起银两来,倒还是阮芸赢很多一些。阮芸来了兴趣,正要再摆上一局,那美人却忽地神态慵懒,站起了身。
中间年长的捕快倒是笑着拉住了他,骂他道:“你这小子,端不会瞧人眼色。人家郎情妾意,怎地,你要上去横刀夺爱不成?”
流珠微微蹙了蹙眉,却听得傅辛状似漫不经心肠道:“你银子攒得如何了?记得你起初说过,想靠这博戏摊子赢利,攒够了钱,便自府中逃脱,只是厥后,也不见你提了。”
流珠边思考边道:“他要喜好我,至心实意,只喜好我一个。”
阮芸一愣,问道:“娘子你不玩儿了?”
傅辛眸光暗淡,抬开端来。
作为一个初初穿越,还把糊口当作小说的年青女孩儿来讲,面对如许一个无疑充满魅力的男人,即便她和他隔了上千年的间隔,她也实在是显得稚嫩了些,毕竟还是禁止不住地脸红了。
虽说偶尔,也会有些担忧――比方说,现在原著里的故事还没完整展开,如果今后,她真如书中所写的那般惨死可如何是好?又比方说,如果真的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待到白发苍苍,行动盘跚,平生一世永永久远都回不到当代,那可如何是好?
一提起这事,流珠不由叹了口气,愁闷道:“逃甚么逃,说到底,最不便利的,还是我这女儿身。我孤身一个,逃到别处,没有身份,没有充足的钱,更没有能赖以餬口的活计……女扮男装?我倒是想得出来,但却做不出那副模样。虽说算是多少攒了些银两,但是又够得上甚么……”说着,她抬眼看了眼傅辛那身较着不便宜的衣裳,抿了抿唇,“只怕我的全数身家,都不敷买你一身行头。”
她的声音,轻之又轻,若非傅辛耳力惊人,只怕是听不清楚她那一串嘟囔的。目睹得面前少女虽满目笑容,但是那双标致的眼睛里,有着讳饰不住的活泼光彩,通身高低,气度与凡人分歧,傅辛心上微动,缓缓收回目光来,将那几颗棋子在掌心中不竭把玩着,心中兀自考虑起来。
辛四郎的声音倒是好听,只听得他带着些歉意道:“有事担搁了,并非用心所为。”言罢,男人便用那非常都雅的,骨节清楚的手,执起乌黑的棋子来,口中笑道:“不必掷骰子来,你且先下,权当作我赔罪了。”
她刚穿越来时,这具“阮流珠”的身材,长得可不是这般模样。那小丫头许是吃不着好东西的原因,头发枯黄还没几根儿,小身板儿肥胖不堪还多病,幸而自打阮芸来了以后,就想尽体例细心保养,靠着博戏摊子上赚来的银钱也吃了些好物,时候久了,倒也活出个端庄的少女模样了。照照镜子,倒是越长越和当代的阮芸比较像了,但比阮芸本身多了很多洋气和媚意,实在让阮芸悄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