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直暗自思寻着,轻吁一声,牵着玉缘的手,问她饿不饿。玉缘只笑道:“方才怜怜姐姐给了儿好多吃食,儿都吃撑了。”
流珠转头一看,倒是鲁元公主固执小盏,眉如墨而目如星,唇色朱红,如若蒲月榴花照眼而明。虽是美人,却没有骄贵造作之态,气度利落,带着豪气。
徐子期也没再说话。两人一时无言,便是此时,流珠忽地瞧见远处有个脚步仓促的身影,走到那蔡氏散馆的后首仪门处,左看右顾,随即排闼入内,恰是萧奈。他身形一闪,便遽然不见,流珠也收回目光来,心底却暗自生疑。
流珠呼来怜怜,将先前怜怜买给本身的那些吃食,给或喜或忧的三个小家伙分了分。徐子期问了二十娘的住处,恰好顺道,便说要将她送归去,金玉缘却回绝道:“儿与十二哥约好了。儿在这里等着他来接。”
徐*之前模糊听了风声,说是魏尚书要将女儿嫁给薛微之,动静却不切当。此番听得薛微之亲口说出,*娘子只一笑,暗讽道:只看着你这好日子,过到那里算是个头。
而堂中的阮流珠估摸着时候,快意、瑞安等也到了快考完试的时候。待徐子期穿好衣裳,做回位置后,鲁元但笑道:“徐小将军先前拂了我的兴,此番大展技艺,令我兴会淋漓,倒也算找补返来了。”
流珠一笑,也不坦白,只道:“萧捕头帮了儿很多回,儿也得给他捧个场。”
怜怜从速道:“你可不要再谢了。奴是不是,也不要奉告你。你家小妹这般水灵,今后可得看好了,别再把人家往街头上面一丢,放手不管。好了,奴做善不留名,你吶,大恩不言谢,咱俩两清了。”说罢,仓促从后首仪门入了院内,竟很有些落荒而逃的意义——徐子期是咄咄逼人,利箭普通直穿胸间,而金玉直此人啊,是直得吓人,朴重的直。
金氏兄妹戴德图报,临时不表,却说另一边,徐*又到了薛微之府上。流珠拿返来的阿芙蓉膏,被徐*用得拢共只剩下一盒,她每次来此,都会给薛微之点上阿芙蓉,烟雾腾升之间,忧愁尽去,令这薛郎君非常舒坦畅快。
鲁元此人,也是奇特。她信佛,可谓是个非常虔诚的信徒,可她也爱酒,每日里决然不能离了那杯中之物。流珠与徐子期因要去接那两个小的,先行请辞,鲁元却还要与黑八郎再喝上一会儿,便轻笑着饮了杯酒,权当送别。
金玉直因在傅辛殿内滞留了好久,是以姗姗来迟。本日本是休沐,他明显承诺了小妹会来定时接他,但是作为傅辛的近臣,那必须随叫随到,金玉直也是没法。他唯恐mm等得不耐烦,可谁知到了处所,却见大小两个女人正玩得欢畅,笑声老远便能闻声。
徐子期倒是清楚,她或许是真想稍稍难堪他一番,但更多的还是筹算为萧奈得救。他也不怪,只敬了鲁元一杯酒,平声道:“公主府上的酒倒是烈。前次赐了我三碗,我强撑着回了家里,满口胡话,差点儿失了分寸。”
怜怜乐了,自夸道:“可不是。里头甚玩意都有,你要啥,奴便给你拿。”
徐子期弓马纯熟,虽在军中时也常与兵士角抵互斗,但萧四郎平常捉贼缉凶,招式最是工致合用。他只使上一两招,那徐大郎便一时落了下风,但是转息过后,不过少顷,徐子期眸光微闪,便寻着了萧奈的马脚,反攻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