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笼黄鸟女儿声(四)
他特地召来了荣十八娘,宣她进宫,细细地问了她一番,问的是这棉花莳植有何需求重视之处,几月播种,几时出苗,棉花喜光热还是喜阴雨,纺棉线需很多久等。荣十八娘因被急召入宫,身上穿得还是特制的宽松裤子,待得官家一一问罢以后,傅辛瞧着她那古怪衣裳,和未施粉黛的脸,不由笑道:
专利法和植棉令在实施的过程中,并非没有产生过题目。但大凡新法,甫一推行时,老是磕磕拌拌,利弊齐现。毕竟纸上谈兵与领兵作仗总有差分,只是实际虽难以节制,而政令倒是能够由人来调改的。现在大抵的方向由此定了下来,纤细处尽管交给时候便是。
而便是此时,流珠将她院中所制的第一批棉衣推了出去。她先前本与那荣十八娘筹算,说是还是走高订价线路,但是厥后阮流珠细细一思,认识到:有了专利法及植棉令以后,棉的名号已经为京人所晓得,便也不必再苦想甚么惹人眼球的项目了。而那棉衣本就不比丝衣鲜丽,便是定成高价儿,那朱紫也一定会买账。棉衣耐穿,价廉,合该定成低价,诱得那平常人家来买才行。
金玉直也是一怔,垂眸细想一番,倒是点头笑了。
不过现下,自打阮二娘说动官家,点了金玉直而非薛微之为状元后,这对兄妹的日子,便也超出越好了。
待到回了家中,玉缘正在小桌子边上练字,见他返来,赶紧小跑去洗了两个丹柰,即一种与苹果近似的生果,随即给他切好,盛在小瓷盘里端了上来。金玉直微浅笑着,先给她喂食,这才本身去吃,嚼罢以后,方才将怜怜今后接送她的事儿缓缓说了出来。
她说着,眼睛一张,忙道:“你可不要再谢了。奴怕了你了。”
他之以是说这话,天然是对于国公府里的事儿再清楚不过――荣十八娘与婆婆冯氏干系不睦,与夫君阮恭臣也是不冷不热,她这日子过的,实在称不上痛快。
怜怜眯着眼一笑,道:“状元郎公然会讲大事理。奴明白了,说俗一点儿,鸡头当得再欢畅,死光临头也不过是只下蛋的鸡;凤尾就算扫地,那也是凤凰身上的毛儿,哪儿是鸡头能比的?”
怜怜暗道他此人虽显得有些迂直,但心机倒也是通透。她声音利落隧道:“可不是么?快意小娘子拔得头筹,于百十来号小郎君里,以女儿之身,得了第一,这当然是功德儿。只是瑞安阿郎却得了二十二名,去掉快意和玉缘两个小娘子的话,他便恰好卡在了二十名,等入了学,那就是最后一名。人都说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奴便是为这个担忧呢。”
国库严峻,官吏的俸禄实是未几,不过金玉直这状元的名头,也为他带来了很多分外支出――便是那书画之类的,畴前挂在铺子里,因微末知名,一个月也无人问津,而现在,金玉直也算是一字令媛,能令洛阳为之纸贵的高名才子了。
目睹本身的些许尽力,总算着花成果,起了些感化,流珠不由非常欣喜――她这一番穿越,从宏观角度来讲,总算是有了那么点儿意义不是?再从微观角度来讲,她小我也得了很多银钱,畴前是只能在京中再买一处院子,现在买个四五处都绰绰不足了。
眼下他有了银钱,又在朝中仕进,正揣摩着另买一出院子呢。可惜他不善理财,也无甚空当,因此这也只是个筹算,就这么一向拖着,也得空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