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色冰冷,一张漂亮的脸如若凝霜。他手撑着那格子底端,翻身一跃,跳入了隔间里头。这徐家大哥儿眉眼清澈,略一抬眼,便见桌子上放着染了硫磺的杉条,此物名呼淬儿,乃是杭人发明,用来引火用的。他也不客气,抬手利落点了灯烛,先是照了照这小屋,随即又听得墙壁一侧,有人笑道:
流珠微微一笑,道:“儿再找个便是。提及来,儿一贯拿你当mm对待,当年逼着你读书识字的气象,都还历历在目,这一转眼,你也要为人妇了。儿养出了个状元郎的夫人,就跟脸上贴了金子似的,实在与有荣焉。你的嫁奁,儿是必然要给你大大地添上一笔的。”
流珠心上微沉,只笑着点头,话头一转,又提及了给怜怜筹办嫁奁、找媒人、裁衣裳等事件。怜怜虽一个劲儿地推让,流珠却唯恐她被人看轻了去,拿出了纸笔,一件件详细记下,暗中深思了起来。
怜怜先是捂着脸,傻笑着跟流珠说了金玉直求亲的事儿,随即又仿佛蓦地认识到似的,惊道:“奴走了,谁来奉侍二娘?也没有人偷摸给二娘送零嘴吃了!”
徐瑞安低着头,脖子前面还挂着书兜子,闷声道:“检验过很多回了。我该要好好读书,今后在作诗属文上压过喻喜麟,教贰心折口服。然后……然后学成大哥的工夫,在弓马技艺上也赛过他。如许就能令他彻完整底地佩服了。君子动口不脱手,而我要不脱手也不动口,也赛过他。”
徐子期勾了勾唇,拧了拧他的小脸,沉声道:“兵不血刃,远迩来服,方是正道。给大哥记着。”
徐子期装模作样,在几间屋子内里都走了一遍,挑来挑去,偏说这屋子前的九里香开得好,便在此住下。宅院里大家都知大哥儿喜好那花,虽不明启事,但也没人多想,流珠在一家人聚在一起用饭时,也只是随便道:“也是奇了怪了。大哥儿平常也不喜好花啊树啊的,怎地就对那九里香这般爱重?虽说都雅,但仿佛也无甚奇怪之处。”
徐子期心中不肯徐瑞安对于参军有神驰之心,便只轻笑了下,挽起袖口,给他夹了些菜,温声道:“不过是些受了伤,伤好了,活了,又死了的事儿,小孩子听不得,等你再长大些,大哥再和你讲。”
“既然怜怜说弄扇合适,那儿也不好推拒,毕竟是状元郎家的嫡夫人,儿那里惹得起。好了,儿他日入宫,求皇后放个恩情,让弄扇来儿身边代替怜怜罢。”
此时见香蕊从这房间仓促拜别,形迹可疑,徐子期心中疑窦丛生,但思疑她又干了甚么好事。这男人大步走到软榻一侧,对那灰尘毫不介怀,只纵身一跃,踩在榻上,细细察看着那洁净得有些古怪之处。
徐子期眯了眯眼,突然翻开那脏兮兮的帐子,却见墙边乍然现出了个青铜龙首。男人眉心一跳,冷冷一笑,两指微动,对着那龙首两眼,先戳右目,后按左边眸子,随后一拉那龙首两根龙须搭成的小环,又候了数息。少顷过后,一阵沉沉活动之声公然响了起来,而面前毫无裂缝的墙壁则忽地自左向右,移了开来,再以后,一个四方格子便露了出来。
流珠微浅笑着,柔声道:“却本来另有如许的旧事,倒也怪不得大哥儿这般爱它了。”
徐快意兴趣颇高,奇道:“为何是这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