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心上一震,暗道:公然!那加菲尔德才是她的生身父亲!只是厥后,连氏如何又嫁与阮镰为妾了,还心甘甘心受那番折磨呢?
她抿了口茶,润了润枯燥的嗓子,思起故交以后,鼻间模糊发酸,强忍着泪意,续声道:“但是,那勋国公待他,倒果然是有几分至心的。你小娘舅提出来后,他也不顾这事儿会污了他的名声,也不睬冯氏的反对,纳了娘为妾室。他去了这么多年,阮国公明知娘对他那肮脏事儿一清二楚,也未曾对娘下过杀手,也是因为你小娘舅的原因。妾听闻现在勋国公身边跟着个小厮,名唤童莞,实在乃‘同莞’矣,你小娘舅畴前的名字便有一个莞字,背面因为做了仆侍,才改了名。”
顿了顿,她稍稍一笑,叹了口气,道:“娘本来是瞧着那加菲尔德模样别致,便想和他说几句话儿,厥后倒是发觉,这男人很成心机,聪明,见地广,有担负,娘便动了心,一来二去,肚子里便有了你。”
连氏点点头:“是,他有断袖之好,心内里宠嬖的,实则是你小娘舅。你小娘舅比娘会来事儿,从勋国公十一二岁时就跟在他身边服侍,很得他的心,厥后俩人就好到了一起。但你小娘舅待勋国公,并非是至心实意,他奉告妾……他一心想要摆脱奴籍,想要让连家东山复兴,为了这,他甚事都情愿做,便是委身于阮国公身下,也是无妨。”
流珠大怔,几近讲错,而面前的连氏愈哭愈是悲哀,几近是哭软了身子,上气不接下气,烦恼道:“妾年青时候,倒是个混不吝的,甚都不怕,一派天真,但是妾……实在没有本领。既救不了阿莞,孤负了他的希冀,又看顾不住你,眼睁睁地看着阿珠受了这么多年的欺负,你还差点儿被那阮家大郎作弄死……妾过成这副地步,哪另有脸去和那人相见?相见,倒不如不见……”
那连氏抬手擦了擦泪珠儿,倒是摇了点头,道:“妾不清楚。确切有很长一段时候,冯氏虽心有愤懑,却也懒得理睬我们母女,可厥后也不知如何了,她对你,愈发看不扎眼,频频脱手,的确恨不得置你于死地似的。”
流珠心上微凛,稍稍一想,便咬唇低声道:“娘胡涂了。这个名头,还是没有的好。”言及此处,她悄悄松开握着连氏的手,沉沉说道:“娘确切不晓得,这十年来,儿的心上,压了两座大山,国公府便是此中之一。若那阮镰果然与儿并无血脉之连,儿报起仇来,便全无顾虑了。”
虎丘冒赈贪污之案,能够说是宋朝建国以来少有的贪污大案,流珠亦有耳闻。那一尼一妓,行走江湖的邵氏姐妹,之以是家门式微,流落歧途,便是受了这案子的扳连。
“阿珠清减了很多,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娘昔日在手札里交代你的,可见你是没照着做。不过不要紧,娘此番来京,给你多煲些汤,身子骨渐渐地就补返来了。”
流珠双眸微张,心上一紧,却听得连氏颤声道:“阿莞写的一手好字,又诗文绝佳,那少傅见了后,便极其赏识,说要阿莞去他府上住几日。阮镰比他品阶低,到处被他压着,便无可何如,送了阿莞畴昔。阿莞还当那人是朱紫,做了好一番筹办,最后倒是有去无回。到底是奴籍,人家只当他是个玩物,玩物如果玩坏了,扔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