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却笑了笑,凝声说道:“还请阿郎代儿谢过。只是儿只在这里过一夜,明儿上午就要出发回京,亲戚里远走的远走,出征的出征,儿实在想和亲戚后代们多待上一会儿,还请官家包涵。官家这几杯酒,儿且先欠下,今后再还罢。”
流珠心上格登一声,随即温声道:“确切是巧。儿本日来公主这庄子,也是为了给*及子期、子骏送行的。”
二人说话间,徐瑞安已经哒哒地跑了出去,嚷嚷道:“我饿坏了,娘这儿有没有甚吃的啊。”快意也一派无忧无虑,嬉笑地跟在他身后,也说要讨杯水喝。流珠见了,赶紧将里间备下的小吃蔬果等端了出来,忽而又闻声鲁元笑着说道:“二娘送我一程罢。我好久不见二娘,有些梯己话儿要说。”
只是她能够随便推拒,而徐子期,却还不好这般由着性子来。到了夜里头后,流珠哄了快意和瑞安去二伯处玩儿,随即掩上门扇,帮徐子期整好衣衫,手执篦子,为他梳着长发。二人即将分离,都想找些由头,和对方多腻上一会儿。
时候确切不早,二人只好都自池子里出了来。因方才上半身一向露在水面以上,流珠头发倒未曾全湿,只草草拿玉钗挽了,便穿好了亵衣外衫等。再转头看徐子期,这家伙却刚擦完了头发,颇不知羞地赤着身子,在池边叉着腿半蹲着,时不时划拉下水,流珠不由挑眉笑道:“你在寻摸甚物?”
送走鲁元以后,未几时,便听得园子内里传来了些许短促的脚步声,异化着仆侍的速速低语。流珠听这动静,晓得是那男人已经驾临。公然,又过了一会儿,便见个小寺人递了帖子来,边擦着汗,边笑着道:“本来将军在这儿和寿国夫人,及小郎君和小娘子说话儿呢。莫怪奴叨扰,实在是奴有话要传。官家晓得将军和夫人也在此地,感觉巧的很,便邀二位一同去夜里那宴上吃几杯酒。”
日影筛金翠,丝缕曦光透过叶间裂缝,如碎金子般落到覆着乌影的石子道上。流珠那绣鞋儿甫一踩上一片碎金,便听得鲁元低低说道:“二娘先前托我那事儿,我已经给二娘办好了。我也试了试那小子,确切如二娘所料,是个有出息的。他若不是身负家仇,非报不成,定有更好的门路。”
徐子期自屏风后见了,便整了整衣摆,一派安然,面色平常地走了出来。鲁元公主一见,稍稍一怔,随即开朗笑道:“本来二娘在和小将军说事儿。倒是巧了,我本日随四哥和七弟,以及四哥的一干近臣,也来此地,给七弟送行。四哥还没到,但既然小将军得了信儿,那可不能避开啊。”
言及此处,她又没出处地有些鼻间发酸,便倚到他健壮肩头,温声道:“倒也不想做出那哭哭啼啼的羞态,但一想到再过几日,怜怜嫁人了,*出海了,你也上疆场了,快意和瑞安白日也都待在散馆里,只剩儿一个,孤孤傲单的,实在有些难受。”
徐子期沉声道:“二娘给我那小裤儿,刚才不知翻滚到哪儿去了。”
徐瑞安刚掉了牙,嗑瓜子儿非常不便,徐子期搬了个板凳,正给他和快意磕开瓜子,捏碎核桃。流珠闻得鲁元之语后,对着徐子期点了点头,这便半掩门扇,跟着鲁元入了花叶富强的小园里头。
他话音刚落,流珠面上微红,扑哧一笑,推了推他,又道:“死朋友,又来臊儿。且快起家罢,你这都待了有半个多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