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阖了阖眼,慎重福身谢了一回。鲁元赶紧扶了她一把,随即持着那缀着璎珞的小扇,用那扇尖儿,悄悄点了点她那白净的手背,朗声道:
流珠听罢,赶紧谢过鲁元,鲁元只勾了勾红唇,笑了一笑,随即沉沉说道:“二娘不必谢,我向来赏识你,天然情愿帮扶你,更何况如许一桩小事儿。二娘现在是一品寿国夫人了,不必再等闲谢人。我只叮咛二娘一句,行事多加谨慎。”
日影筛金翠,丝缕曦光透过叶间裂缝,如碎金子般落到覆着乌影的石子道上。流珠那绣鞋儿甫一踩上一片碎金,便听得鲁元低低说道:“二娘先前托我那事儿,我已经给二娘办好了。我也试了试那小子,确切如二娘所料,是个有出息的。他若不是身负家仇,非报不成,定有更好的门路。”
鲁元哈哈一乐,打趣道:“以身相许,倒是不晚。”二人又如闺中好友普通,玩闹几句,这才分了开来。
“还谢,可就见外了。二娘……归去歇着吧。对了,连夫人啊,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二娘你搀着进了郡王府的,以是这事儿,也实在是瞒不过故意之人。二娘若想见阮国公,和他说些话儿,本日或许便利。他也跟着四哥来这儿了,身边也没跟着甚费事人物,二娘有话就明天说罢。今后如果登门入府,虽说二娘现在身份便利了,但是那劳什子妇人,又不知要想出甚主张难堪二娘,何必去她那儿讨这番罪受,眼不见,心不烦。”
她所说的,恰是那与国公府有仇的贫家子,嵇庭。想要往国公府里塞人,做起来轻易,却也不轻易,而如果托鲁元这般神通泛博的人物,流珠晓得,必能办好。
流银般的月光自夜空中倾泻而下,映在薄薄纱窗之上。四下喧闹,连夏季惯常有的蝉声也听不见,二人亦一个坐着,一个立着,相对无言。流珠给他梳毕发髻,随即勾着他脖子,柔声道:“儿梳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