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此中的弯弯绕绕,流珠不甚清楚,只晓得在傅辛方才即位时,官方曾有流言,说他杀父弑母,擅改遗诏。厥后傅辛用铁血手腕,将反对派十足打压,这流言便也无人提起了。
当朝女子皆以奴为自称,非论贵贱。用儿自称,也非常遍及。
当年流珠远嫁,带上了被逐出府的娘亲连氏,现在流珠要归去,连氏倒是个包子脾气,不肯再与旧人见面,且推说路途遥遥,舟车劳累,甘愿待在这偏僻的小处所养老,毫不肯再动一步。
见流珠不得不回京,连氏拿了与要好丫环婆娘的信,道:“仆人们不幸亏信里对主子说三道四,可字里行间,还是透出了很多事儿。娘传闻官家对你姐姐已不复畴前宠嬖,国公府在朝上也受了很多打压,京中早有流言,只是传不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罢了。娘还传闻,大臣们多次上书,劝皇上广充后宫,再行选秀。如果国公府还像畴前那般威风,这些墙头草那里敢上书?只怕是官家的表示呢。”
一听这话,连氏眼睛一亮,随即又一暗,有些怯怯地摇了点头。到底还是怕那些旧人。流珠看着,心上一涩,悄悄一叹。
她的父亲,勋国公阮镰,出身自鼎鼎大名的阮家。大名府阮氏,族中多出燕颔墨客,能文能武,阮镰便是此中之一,既有功名在身,又立下了赫赫军功。先帝非常倚重阮镰,许其国公爵位。
傅辛低笑,声音嘶哑地说道:“对我如许猖獗的,就数你这丫头了。罢了,且让你先过几年安逸日子,缓一缓心中郁气。我知你受了委曲,但你可要记牢,我对你才是至心。只是你姐姐是嫡女,我只能娶她,只能宠她。”
若没有阮镰及其一党助推,当今的官家,是绝对登不上九五之位的。她这天子姐夫,当年只是个母妃早逝的皇子,非常不起眼,既没有显赫母族,也不得先帝宠嬖,可终究的胜利者倒是他。
阮流珠合了合眼,道:“国公府那里看得上儿送的礼?送了也只是添笑话。”
出发的日子愈发近了。
一闻那淡淡的龙涎香气,再看那张俊美脸庞,阮流珠心上重重一沉。
阮流珠当时斜她一眼,愤然道:“你如果情愿抱着尸身,儿也不拦着你。”
前朝有两位出了名的美人,乃是姐妹,一称大宁夫人,一称小宁妃。先帝盛宠小宁妃,可小宁妃却早早逝去,先帝因大宁夫人貌似小宁,将新寡的大宁接进京中,暗通曲款。傅辛赐下这宅院,打的又是甚么主张?
阮流珠一听,气到了顶点,却懒得与他辩白。因为喜好她,以是绞尽脑汁,在夺嫡以外还要用心给她找个快死的老头儿当夫君?她非要嫁另一个全须全尾的端庄男人,他就给她下药,让她生不了孩子?大要上对阮宜爱宠到了极致,可每次来国公府,半夜都要摸到她房里扰她清梦?
即便一转眼,六年已逝,阮流珠现在想起来,还是气的胸脯起伏不定。
“你信不信?十年以内,你迟早要回本王的怀里头?”
流珠看了看本身的手。从手背看,端的洁白如雪,削葱根普通都雅,可如果翻过来,只怕会被那手上的老茧吓坏。这可都是干活干出来的。
勋国公年青时漂亮俶傥,能文能武,这宠妻的名声在京中无人不晓,娘子的肚子头六年没动静,他也不提纳妾的事儿。等娘子怀第二胎时,却俄然多出了一房妾室来,便是这连氏。人都说是连氏爬床,可流珠却晓得,清楚是那表里不一的色/鬼借着酒意硬把连氏拉上了榻。